重變回精鋼顏色的日輪刀就離他左肩一拳之遠,只要伸手就能夠到,他握上前伸的刀把,手下用力,花了點力氣才把深鉗進木料的刀刃□□。
搖曳漸熄的火苗重新燃燒,金屬的顏色稍稍變黃,不知是本身還是反射的天邊晨光。
擺出起手姿勢的少年緩慢而沉沉地大口呼氣,清涼的晨間水汽充足,蒸汽自他嘴角冒出,恍惚連身側的空氣都溫暖了些許。
他矮身,像是放慢的像素點一般一幀一幀地改變動作,雙腿下壓,重心前移,整個人宛如行將射出的彈簧,刀身對準了只言不語的妓夫太郎。
「感謝您的搭救。」雖然我自己也能躲開,「不過到此為止了。」
突然爆發的力道令周圍的空氣颯颯,爆鳴聲一路和著飛馳的身影,巨大的嗡鳴好像列車經過,身後留下的虛影猶如火焰燃燒。
炎之呼吸特有的巨大爆發力,短程內可以達到高於蟲呼和蛇呼的速度,只是耐力和動靜就遠遠比不上了。
妓夫太郎在那身影湊近的最後一瞬間抬起了刀。兩刀相擊,發出的聲響還不如先前壓制胡蝶的日輪刀響。
熾熱的溫度和衝擊都是妓夫太郎所熟悉的,但力道好像僅限於對方的兩腿,日輪刀沒有分到絲毫,金屬色的刀刃至今沒有變色,妓夫太郎手下的力道微乎其微,稍一用力就能壓垮。
「這就是你所謂的『到此為止』?弱的像一隻蟲子?」
妓夫太郎以為自己在嗤笑,事實上他只是盯著青向,死死地盯著,充血的雙目一瞬不眨,極為可怖。
被一對滲人的眼睛瞪著,青向還有心情額外解釋一句。
「別誤會,這不是炎之呼吸的全部威力,只是我個人弊病而已。」
青向的雙臂現在全都麻了,虎口泵出撕裂傷,兩隻上臂的肌肉生理性的顫抖,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他拐手,日輪刀擦過鐮刀,他的刀不如胡蝶的柔軟靈活,堅硬的刃底缺乏韌性,此時被暗勁強行調轉位置,像開裂的陶瓷一樣布滿裂紋。
鬼殺隊出廠的日輪刀自然不會就這樣碎掉,滿是裂紋的刀還保持著原來的形狀,尖銳的一方擦過妓夫太郎的肩膀,只有十分之一的刀刃都被青向強行卡進妓夫太郎的鎖骨。
和方才胡蝶所用如出一轍的毒液透過傷口滲進妓夫太郎體內,切割的鈍痛湧上妓夫太郎四肢五骸,難以忍受的劇痛讓憤怒在頃刻間填滿他的大腦。
滿目猩紅的鬼用手抓住刀刃,不顧皮膚和手骨的焦糊,硬生生捏碎了日輪刀,本就布滿裂紋的日輪刀碎成八段,稀稀落落掉在地上。
青向迅速後退,要退出妓夫太郎的攻擊圈,但他的速度到底慢了一步,妓夫太郎一手伸過來,如剛才的胡蝶一樣,五指死死卡進青向的脖間。
我猜到你會這麼做了。
青向的思路很清晰,他故作掙扎,用兩腿的胡亂踢踹掩飾背過手摸匕首的動作。掙扎間他的左腿似乎踹到了什麼,零零落落的東西落地,只是被卡住脖子的青向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