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扭向西北角,事態突然變故讓他又驚又怕:萬一丟失青色彼岸花,聯想到那兩位作風截然相反的大人同時的雷霆震怒……他根本連想都不敢想,只是一個傾向就強行止住自己。羽翼刺破布料伸展在他身體兩側,翅膀撲閃撲閃。
「喂,積怒,獵鬼人不值一提,那朵花才是此行的重點,要是空手而歸……我們會死無葬身之地。」
霞柱的視力極好,可樂哆嗦的爪尖和積怒額角的汗沫清晰投進他眼底。
他們在害怕什麼?
能命令上弦的鬼只有一個。
某種程度上,霞柱是個坦誠的孩子,體現在無論敵我,只要有懷疑他往往會當場問出來:「讓你們這麼害怕的是鬼舞辻無慘嗎?」
「小子……閉嘴!」
積怒怒不可遏,勃發的暴躁讓他現在就想撕碎這礙眼的獵鬼人,但事態緊急又不得不拉住他的步子。
「等我回來,看我不撕了你們所有人!把腦袋掛在城門口,屍體咬碎,扔回你們那什麼勞什子鬼殺隊!」
嘴上放著狠話,偏偏積怒飛翔的速度極快,兩三眼就衝出很遠。空氣中話音還沒落,兩隻鬼已經遠遠地掛在天際,朝著西南角全速前進,疾馳的音波由高轉低。
青向衝出濃霧,言辭嚴銳。
「時透!追!」
在場三人中,只有霞柱的霞之呼吸有能力追上半天狗,只要霞柱不跟丟,在他故意留下痕跡和餸鴉的雙重保證下青向總能找到半天狗。
如浮雲一般的身影虛晃,霞柱像被陽光衝破的晨霧般消失,和著霧氣的黑色身影再出現時是幾百米外的沙丘,下一眼又消失不見,但他離開的一路都留下了存續的霧氣指引。
本身話不多,聽話,實力過關,甚至能在關鍵時刻了悟一個眼神的意圖。
青向真情實意的扼腕嘆息。
這等出色的人才怎麼不在他麾下。
假如把產屋敷耀哉轉化成鬼,他的孩子(劍士)們,有沒有可能為杯骸刃做事?
……算了,沒可能。
漫天想像半秒,青向重回全速前進的專注狀態,身旁搖曳的火焰蒸發沿路的霧氣。
原計劃是用計引出上弦之五關於『青色彼岸花』的執著,沒想到青色彼岸花的線索確有其事,他必須去現場查看真假。
霧氣都被青向的炎之呼吸燒乾了,所幸明艷的火焰在夜色中極其明顯。
玄彌抵著手臂背衝出濃霧時,一抬眼便看見原野中極其顯眼的橙紅火焰。玄彌咬緊牙關,他的身體無法利用呼吸法提速,就硬生生用鬼化的身體素質去追,追了半程,居然真的和青向越靠越近。
「隱柱!我也去!」
早知道後面有人在追,但這是青向第一次被人稱作『隱柱』,他由此詫異地回頭望,看見呼吸紊亂還強行跟著的莫西幹頭少年煞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