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寺的指尖稍稍縮回。
……連他們全體一起上也無法打敗的杯骸刃都這樣說……
一直不敢輕易插口的灶門茫然環視周圍寂靜又陰沉的氛圍。
尖細又隱約的笑聲從黑枝網下傳來,惡意又愉悅。
「對,就是這樣,你們無法打倒我,世上沒人能打倒我,能打倒我的已經死了一百、二百、三百、幾百年了!甚至沒人記得他!」
不死川青筋直冒,就要再衝上去讓他物理閉嘴,這時,經歷過狂風和衝擊沖刷,哪怕被攙扶也搖搖欲墜的男人硬撐著站起身。
「杯先生。」
原本溫潤的嗓音此時太過虛弱,短短几個音節也像是奪走全部力氣,不住喘息著。
全場目光不自覺投向那肉眼可見命不久矣的男人。
「……主公大人。」
但是即便奄奄一息、命在朝夕,產屋敷嘴角仍舊掛著淡淡笑意。
「您這樣說、一定是、想到了什麼辦法吧,請不要再捉弄大家了。」
「……」
這樣發展也不錯。
杯骸刃嘴角也掛了笑。
「有什麼辦法…是啊,你說呢?」
話卻不是衝著產屋敷。
「青向佑康?」
「?!」
甘露寺一頓,突然下意識收緊手下的遮擋。
不可以、不可以讓小佑康知道自己與鬼有關聯。
慣常想法中,與鬼有關聯的身世是鬼殺隊劍士絕對難以接受的事。
哪怕情況危急,生性溫柔的女性仍站在了青向佑康的角度思考。
但是有隻手掌輕輕拉開了遮擋耳眼的手臂。
被女性保護的少年動作清爽,從溫暖的懷抱站起,起身時,向身後揚起『不要擔心』的微笑。
時透蹲在原地,茫然地抬頭去看。
「佑康……?」
青向佑康沒有再回頭,似乎是正與身前俊朗的男性對視,堂堂正正的、不閃不避的。
他說:「許久不見。」
於是,眾人視野中,那向來漫不經心高高在上的男性靜默了一瞬,極其快速的,複雜難言的表情。
當然,只是短短一瞬,他又展露與先前一般無二的神情。
「自上次和你分別,喔,的確是你的『許久』,人類的許久—」
在杯骸刃脫口『人類』時,與青向相對的人便看見少年臉上展露無遺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