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腰很細,穿上衣服後倒是不顯得那麼強壯了。
薛沉走上前,近距離看了下那雙灰色的眼睛。
挑選時間節點的時候,裴銳要麼低著頭,要麼閉著眼,沒有露出過這雙明顯異於常人的眼眸。薛沉如今才知道,這雙眼睛的模樣。
他伸手觸碰了一下睫毛,少年緩緩地眨動雙眼,神情中似乎透著迷茫。
薛沉:【我現在沒有演啊,怎麼還是這樣子。靠這雙眼裝無辜的時候是真的加分,拖後腿的時候也是真的拖後腿。】
系統:【總不能只有好處。】
薛沉沉思片刻,還是決定用眼罩遮擋一下。
裴銳的氣勢很強大,眼睛是他最明顯的弱點,如果因為眼神而被人輕視,迎接他的會是很多麻煩和陷阱。
他總不能以弱者的形象進入官場。
裴銳的眼罩,說是眼罩,其實就是束髮用的髮帶,只是太窄的不行,花紋的位置也最好在末端,避免刺繡摩擦皮膚。
薛沉選了幾條顏色與衣服相配的,放在梳妝檯的檯面上,方便裴銳自己取用,拿了一條過來,遮住他的眼睛。
收拾完自己,薛沉走出屋子,剛要離開,抬眼就看到了宮九。
薛沉:「漣兒,你也是來看望銳兒的?」
宮九:「我來找你。」
薛沉無奈地說:「怎麼還跟小時候似的,一會兒沒看到我就著急。」
宮九欲言又止,想解釋小時候的自己也沒有這麼粘人,只是剛撞破了母親的死亡,心底對這個家產生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唯有在哥哥跟前才能好受一些。
但是這些話根本無法對兄長說出口。
薛沉:「走了,回去吧。」
大哥竟沒有讓自己進去和新來的弟弟打招呼,看來他也沒有表面那麼重視這個弟弟,或許一切都是表演給父親看的。
宮九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薛沉:「給他送衣服,去參加宮宴,總不能再穿這身普通的棉布黑衣,也得撐得起場面才行。」
宮九贊同地說:「大哥說的是。」
薛沉:「你那邊還有什麼缺的嗎?」
宮九搖頭。
這些事情放在從前,都是母親打理的。不知道何時開始,變成了哥哥在做。
這些內宅的事情做起來其實很考驗人,只不過無論做的再好,也只是分內之事,不會有人看到他的才能。
宮九一直覺得大哥做這些事,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父親根本指望不上,大哥又做的太好,沒有他插手的餘地,他只能借著送禮物的名義,往家裡送來一箱一箱的珠寶或者其他日常用品。
他的各種小玩意都多的是,什麼都不缺,自己就能解決,無需兄長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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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