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師弟已經將近二十歲了,哪怕自廢武功,他也不會回到十幾歲的時候重新生長,依然會是現在這副模樣,跟現在又有什麼不同?
這個道理,狄飛驚很久之前就明白了。
他已然接受了自己的殘疾,非常清楚無論他的江湖地位有多高,永遠都低人一頭。
可是師弟還很年輕,他從前沒怎麼與人相處過,就算心思敏感,能察覺到他人的同情和輕蔑,也沒有真正地見識過那些更加惡劣的事。
今日被人當街羞辱,他自然無法接受。
師弟正是脆弱的時候,自己要做的是安撫他,而非在此時揭穿真相,逼迫他認清現實。
狄飛驚輕聲問:「是誰欺負你?」
原飛霜可憐兮兮地湊過來,雙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懇求道:「她已經死了,可是好多人都聽到了她的話,師兄,你帶堂口的人,去把他們全部殺掉好不好?」
薛沉:【同步率漲了沒?】
系統:【沒有呢。】
狄飛驚很無奈:「師弟……」
原飛霜聲音尖銳:「他們肯定會到處亂說的!我都聽到了,當時就有許多人當著我的面議論!絕對會傳出去的!」
狄飛驚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的事,他很沉穩,意圖靠這樣的沉穩給師弟一點安全感。
「師弟,外面那些人,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他們的想法不值得你在意,只要你足夠強,就可以過得很順心。到那時無人再敢有非議,所有的人都會順著你的心意做事,豈不是要比直接殺了他們要好很多?」
原飛霜將下巴搭在他的手臂上,歪了歪頭,勉強看到了狄飛驚的眼睛:「我還不夠強嗎?」
狄飛驚:「你很強,只是他們並不清楚你究竟有多強。」
原飛霜輕哼了一聲。
狄飛驚:「不難過了?」
原飛霜輕哼一聲,沒有回答,賴著不肯走。
狄飛驚動了動胳膊,原飛霜抓得很緊,無論他怎麼動都無法掙開。
狄飛驚道:「學了擒拿手,就是使在師兄身上的?」
原飛霜:「創出小棄妻擒拿手的人,本來就是為了抓住自己的丈夫,任由他武功再高,都只能呆在她的身邊,無論怎樣都無處可逃。師父不在,師兄就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以此施展手法抓住師兄,有什麼不對?」
狄飛驚:「你說的有理。」
他抬起右手,使出一招「舉手不回」,試圖擺脫原飛霜的掌控,反過來將他拿下。
原飛霜看似沒有防備,輕輕抬手擋了一下,反握住狄飛驚的衣袖,將他拽得更緊,兩手用力,狄飛驚的身體便往前傾,幾乎要靠在原飛霜身上。
原飛霜得意地說:「若非師兄的頭顱無法抬起,此時已經埋入我的懷中了。還不多謝我手下留情?」
狄飛驚詫異道:「你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