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飛驚想不通緣由,彎下腰,碰了碰他的肩膀:「師弟。」
原飛霜蹙眉,藏在眉間的那顆紅色的小痣也跟著動了動,即便沒有睜開眼睛,狄飛驚也能想到他平日裡的顧盼神飛。
可惜他是個殘廢,無法將脖頸抬起,只能在這種時候看上幾眼。
狄飛驚又推了他一下:「師弟,我們該回去了。」
原飛霜睜了下眼睛,看起來有些意識不清,他側過臉,仰頭看著師兄,眉眼含笑,格外深情:「師兄,你好了嗎?」
狄飛驚:「什麼?」
原飛霜:「脖子。」
狄飛驚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師弟睡迷糊了,快起來吧。」
原飛霜緩緩回神,這才發現他們能夠正常對視,只是因為所處位置的緣故,狄飛驚仍舊是以前那樣,斷裂的頸骨無法支撐起頭顱,無力地垂著。
原飛霜嘆氣,站起身,看著師兄的額頂:「我真的睡迷糊了。」
狄飛驚知道他有多希望能突破功法的限制好起來,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脖子不會好,師弟的那處也不會好。
永遠都不可能改變了。
狄飛驚沒有安慰他。
他希望師弟能早些接受現實,振作起來往前看,而不是一直處在現在這種狀態里。
突然間,原飛霜彎下了腰,歪頭看了狄飛驚一眼。
他似乎覺得不夠亮,又去拿了一座燭台過來,放在了地面上,接著彎腰和狄飛驚對視。
狄飛驚疑惑:「師弟?」
原飛霜笑著說:「師兄別害怕,我試一試。」
說完他使用[遙灌]技能,把內力通過眼神傳送給了狄飛驚。
狄飛驚驟然一驚,接著便是震驚和茫然。
他被迫接受了來自師弟的內力。
他們二人師出同門,本就同根同源,內力也是相同的,進入他的身體之後,立刻就分不清彼此,融合為了一體。
狄飛驚有些擔心,這樣龐大的內力,必定會給對方造成極大的影響,更何況還是如此奇特的傳送方式。
他對這門功法一無所知,怕強行終止會傷害到師弟,一動都沒有動,直到原飛霜停下來。
原飛霜的臉色更加難看,在燭火的照應下,蒼白如紙。
他的身體晃了晃,狄飛驚連忙扶住他:「你怎麼樣?」
原飛霜可憐巴巴地說:「腰疼。」
狄飛驚愣了一下,笑罵道:「彎腰這麼久,活該你腰疼。」
他扶著師弟來到椅子上坐下,給他揉了揉腰。
原飛霜漸漸地趴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