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何出此言?」
白衣僧人笑了笑繼續向前走,與他擦肩而過。
周圍有人,宮九不方便跳上屋頂,他又不願與和尚同行,便朝著僧人來時的方向走,沒想到走到盡頭後,竟看到了謝珩的住所。
宮九想起了剛才的那位僧人,再回想他所說的話,似乎有些耳熟,仿佛在哪裡看到過。
他的記性一向不錯,思考了片刻就想起來,大哥以前生病時,時常翻看一本經書,名為《普賢行願品》,那句話應當就是出自這本書。
宮九向來是不信鬼神的,此時卻有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他躲開眾人,來到了謝珩的屋裡,一直等到傍晚,謝珩才從外面回來。
他換了一輛新的輪椅,看起來很輕巧,但是更加精緻了。
宮九的視線略過謝珩身下的輪椅:「聽聞這輛輪椅,是一位神秘男子送給你的禮物。」
謝珩看了他一眼,脫掉了厚厚的披風,推著輪椅過來烤火。
薛沉:【我就說吧,青檀從謝珩那邊走過去,肯定能引導我弟找到路。】
系統:【厲害,你真的很了解他。】
宮九:「那個人是誰?」
胡生疑惑地看著宮九,似乎在奇怪,九公子為何不記得那人了。
宮九觀察到了胡生的反應,心中有數。
他讓胡生離開,坐在旁邊的榻上,和輪椅上的青年平視。
謝珩:「坐了很久,腰酸疼得厲害,你幫我揉一揉吧。」
宮九抱起謝珩,讓他趴在榻上,幫他揉好了腰腹,又給他按摩腿部。
等謝珩全身都暖了起來,他才淡淡地說:「他是個很神秘的人,易容術極其高超,每次易容成誰,便以誰自居,從不輕易透露自己的姓名,更很少有人見識過他的真容。」
宮九:「他是怎麼和大哥相識的?」
謝珩:「從無名島回來後,薛公子在碼頭上遇到了他。那時他易容成了小孩,被幾個乞丐為難,薛公子出手幫了他。他行事沒有顧忌,心性也不似常人,跟著我們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來便分開了。我自認為,跟他算不得什麼朋友,他卻以朋友自居,還送了我如此貴重的禮物。」
他掃了眼旁邊的輪椅。
宮九:「他也是我大哥的朋友?」
謝珩:「薛公子性情溫和,他和薛公子最為要好。」
宮九:「你還知道什麼?」
謝珩怔了怔,輕聲說:「他沒有感情。」
宮九:「沒有感情?」
謝珩:「他無法體會喜怒哀樂,所有的情緒都是刻意表現出來的。就算你再怎麼得罪他,他都不會記恨。就算對他再好,在他心中,和路邊的一塊石頭都沒有分別。」
宮九很難想像,那個對著大哥委屈哭泣的人,竟是這樣一個人。
宮九:「既然如此,他為何給你送禮物?」
謝珩:「或許是因為孤獨吧。」
正是因為無法體會感情,所以才想要擁有。無論他再怎麼努力,依然和常人不同。
宮九大概明白了那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