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王府已經布置妥當,還沒過去年,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薛沉把莊子上送來的進項清點入庫,又接待了幾個過來送禮的兵部同僚,緊接著太平王那邊又傳來捷報,宮九在夔州的手下被悉數清剿,大軍正在向達州行進。
處理好正事,薛沉去了宮九那裡。
宮九很少有這麼清閒的時候。
他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驟然從高壓的環境中脫離出來,總覺得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來處理,思來想去,卻發現那些事情已經不必做了。
他好像被俗世拋棄,虛度時光讓宮九覺得充滿了負罪感。
這種情況下,唯有熟悉的事情能緩解他的情緒。
宮九坐在走廊里,在太陽下發呆,不知不覺就度過了一整個上午。
等他回過神,就看到兄長坐在他旁邊的長凳上,撐著手臂看著他,不知已經看了他多久。
「大哥,你怎麼不喊我?冷不冷?到屋裡去吧。」
宮九摸了下薛沉的手,不算涼,看樣子在這邊吹冷風的時間不算長。
薛沉笑著說:「要不要一起到街上逛逛?」
宮九愣住。
薛沉:「聽說小綿說,外面的廟會已經布置的很好了,我還沒有逛過廟會呢。」
原主體弱,非常懼怕寒冷,入冬之後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哪怕外出也是在馬車裡,不會在外面停留。薛沉翻遍了記憶,都廟會的印象還是朦朧不清的。
裴銳已經叫著追命一起出去玩了,但是他眼睛不好,對外界的感知和正常人不一樣,即便身臨其境,也不清楚具體的樣子。
而且追命和宮九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薛沉看著弟弟呆呆的,順勢反握住他的手,「陪我一起吧。」
宮九:「好,你穿的太單薄了,去添件衣服,我回屋拿錢。」
薛沉的身體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差了,有深厚的內力傍身,早已寒暑不侵。既然不怕冷,他就沒再穿那些厚衣服。
不過他還需要「病弱」來給自己打掩護,便點了點頭,回去換上了厚厚的棉衣,又在外面裹了件白色的斗篷。
他從小院出來,看到宮九腰間掛了個鼓鼓的荷包,正在外面等他。
留意到腳步聲後,宮九抬眼看過去,見到兄長這副熟悉的打扮,也跟著回到了從前的相處模式,下意識地關心道:「怎麼不拿個袖爐?這天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還是備輛馬車吧。」
薛沉:「在車裡有什麼意思?你怎麼這麼嘮叨,快走吧。」
他先一步走出了院子,回頭催促。
宮九察覺到了兄長超乎以往的活潑,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