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沒了力氣跟他鬧彆扭,平和下來,「你找不到的,已經被小舔吃了。」
裴銳從懷裡掏了掏,拿出一串銅錢,塞到追命手裡。
普通人其實很少用到銀子,一些尋常的東西,都是用銅錢結帳,銀子反而不好找。裴銳目不能視,也不會去買昂貴的東西,身上帶的都是方便清點的銅錢。在這個時候拿出來,配上他的身份,倒是更能顯出他的誠意。
裴銳:「我有錢了,再買一個。」
銅錢還帶著少年的體溫,追命握著錢,低下頭:「鵝怎麼能論個,那叫一隻鵝。」
裴銳:「再買一隻。」
「咳。」將眾人的視線吸引過來後,諸葛正我溫和地對裴銳說:「是王爺讓你來的?」
「爹最近很忙,不會管我。大哥說用不到我了,我就回來了。」
回來。
他也將神侯府看作了歸屬。
諸葛正我問:「王爺或者兩位公子,有沒有讓你轉告什麼話?」
裴銳搖頭。
諸葛正我沉吟片刻,和藹地說:「不要站著了,你也坐下吧。」
裴銳思考了一下,彎腰伸手摸了摸追命座下的椅子,看起來在試探還有沒有位置,能不能跟他坐在一起。
怎麼這麼粘人。
看樣子他真的很想念自己。
追命推他:「別坐這裡,去那邊。」
裴銳:「可是我想跟你挨著。」
無情和鐵手都眼含笑意,靜靜地看著,連呼吸都放得很緩,假裝自己不存在。
冷血搬了末座的椅子過來,放在追命旁邊,對裴銳說:「坐。」
追命瞪了他一眼。
諸葛正我:「剛才說到哪裡了?」
無情看了眼裴銳。
諸葛正我:「不必避他,如果連他都要避,那也不必為王爺辦事了。」
「是。」無情說,「國庫稅收充盈,錢財足以支撐前方軍用,只要王爺肯下定決心,朝野眾志成城,總有一日能擊退金國。」
鐵手:「不能這麼拖。就算國庫能拖得,百姓拖不得,如此消耗下去,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無情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金人已經從掠奪中得到了嘗到了甜頭,跑步從奴隸社會進入封建王朝,兄終弟及的繼位方式讓他們學會了內鬥,但時間隔得不遠,骨子裡仍舊帶著野性,比大行那群不知為何而戰的士兵強多了。
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就算是太平王親自領兵跟金人打,損兵折將也不少。想戰勝金國,只能把一條條人命填進去。
諸葛正我:「太平王有整頓軍務的意思,只是具體的章程還在商議。」
眾人都鬆了口氣。
底下的人做事,都要琢磨著上位者的性格,才好達成目的。他們一時還沒有轉過彎來,聽世叔這麼說,終於有了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