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神鳥降臨?」
「城牆塌了!」
「災厄!是上天降下了災厄!」
金人亂成一團。
騎馬持槍的柳儀煊頓時壓力倍減,他握緊韁繩後退兩步,兵器換到左手,右手不停地握拳,減輕疲憊感,同時把女真語在腦子裡翻譯成漢話,同步給其他馬甲。
謝珩拍打著腿上的塵土,眼都懶得抬一下,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好像他只是做了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不值得放在心上。
實際上薛沉在和系統嚎叫:【我!又一次!突破!世界觀!啦!】
系統:【啊?你說什麼?你那裡太吵了,我聽不清!】
又不是打電話,系統就在他的腦子裡!
不過這裡確實很嘈雜。
謝珩抬頭看起頭,見金軍已經顯現出頹勢,彎了彎眼睛,「胡生,我們回去吧。」
「好。」
胡生給他披上一件褐色的長袍,連人帶輪椅包裹住,看起來與土地融為一體。
剛才他要組裝改良版的神火飛鴉,嫌棄衣袍寬大動作不便,一直拒絕穿戴,離開時就不用顧慮那麼多了。
謝珩問:「你覺得如何?」
胡生性情內斂,本身不是個愛多話的人,一向不會表達自己,聽到謝珩這樣問,滿心的情緒沒有出口,用最樸實的話回道:「很激動。」
謝珩說:「那你願不願意為我,為你自己,做更大的事?」
胡生:「你說。」
謝珩:「拿上銀子,去附近的州府買些糧食回來,想辦法幫住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吧。」
胡生很樂意做這件事,可是他仍舊沒有放下顧慮,「那你呢?」
這幾日謝珩和胡生進行過兩次這樣的對話,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他改了稱呼,不再喊自己公子,也放棄使用謙辭,兩個人似乎近了很多,可是實質性的東西依然沒有改變。
他不耐煩地說:「柳儀煊和雲鶴煙他們都會幫我的,還有那麼多軍中的士兵看著,死不了的。」
胡生:「不能交給別人做嗎?」
謝珩:「你看不起這份活?」
「沒有……我只是覺得……」
胡生低頭看了眼謝珩,見他緊握著扶手,情緒比神火飛鴉騰空升起時更加起伏,真不知道謝珩為什麼會在這個問題上如此執拗。胡生妥協了,「好吧,我應下了。」
回到後方的營地,謝珩推著輪椅在屋裡翻找,取出銀兩、銀票,還有提前準備好的金瓜子,全都交給了胡生。
胡生看他收拾出了一個包裹,看著至少有二十斤重,「這會不會有點多?你還是留下些吧,窮家富路,在外面還是得多備些銀錢,以防萬一。」
「不多。」謝珩說,「這些未必夠用,我會給太平王寫信,請他安排各州府接納難民。你也不要只顧著做事,幫我盯著他們,有什麼事,隨時傳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