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在山姆大驚小叫的時候睜開了眼睛,他微微蹙眉,眼底是被打擾到休息的不滿他緊繃著那張在同齡人中算得上精緻的小臉,那雙銀灰色的雙眸被纖長的睫毛包裹其中,宛如冷月的雙眸幾乎是冷漠地盯著山姆的動作。
山姆試圖搶救那堆火,希望能夠在他的敲擊下能點燃隱藏在最下方並未被熄滅的火焰,那是無濟於事的,風雪總是把剛掀起的火星熄滅還吹起火焰的殘骸揚得到處都是。
最終山姆大聲的嘆了口氣無力地坐在地上,他用一把破爛的鐵鍬敲開他面前的雪地把燒完的殘骸全部埋進去,然後鑽進棚子裡,拿起破了不少洞,露出裡面有些結冰棉花的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他被凍得瑟瑟發抖。
窩在山姆旁邊的索恩戴著外套自帶的兜帽,頭髮和小半個臉蛋被蓋在柔軟的絨毛下,即使這樣他臉頰的兩邊依然被凍得通紅。
索恩坐在地上,睫毛不自覺地顫動著,他雙眸向下看,看著自己的手發神,他的雙腿折在胸前,兩隻被黑色手套包著的手疊在膝蓋上。
他們兩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索恩索性繼續低著頭走神了,剛才還有火焰的溫度讓小棚里勉強保持高於外邊的溫度,現在火焰熄滅了,棚子裡的溫度很快就降得與外界沒什麼區別。
風大力的呼嘯吹得棚子左右搖擺,積累在棚上的雪堆滑下,把棚子砸了個洞。這下棚子搖擺的更厲害了。
山姆小聲的咒罵了一句『fuck off.』
這句不入流的髒話自然被索恩聽在耳朵里,山姆從溫暖的棉被裡爬出來,從床腳拿起一塊黑布和針線,他得爬上去把那塊被雪砸壞的棚布封上,否則越下越大的雪花會壓垮棚子並把他們埋在棚子裡。
山姆拿著針線和黑布往外走,索恩動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住山姆,在山姆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索恩慢吞吞地伸出一隻手,扯掉另一隻手戴著的手套,然後又用那隻沒被手套包裹著的手扯下另一隻手套。
接觸到周圍超過零下十攝氏度的外界,本就不熱和的雙手指節瞬間被凍得通紅,索恩咬著牙把手套丟進山姆的懷裡。「給你用。」說完,索恩便把雙手揣進了外衣兜里再也不肯拿出來。
山姆愣了愣趕緊戴上還帶著獨屬於索恩溫度的手套,他注意到索恩的準頭很好。
有了手套,山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了動力,哪怕這手套並不能讓他覺得暖和多少,甚至毛絮扎著他已經生凍瘡的手指帶來一陣像真扎一樣難耐的刺痛。
山姆依然覺得有一股奇怪的暖流湧上他的心底,讓他覺得心裡暖洋洋的,他嘴角上揚輕巧的爬上棚子維修棚布。
值得慶幸的是,大雪沒下多久便逐漸變小,山姆修好了棚布,帶著索恩往棚區深處走,其實他應該多等一段時間等雪花不再落之後再往外邊走的,只是山姆依然記得,索恩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所以山姆願意為了索恩而冒一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