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記憶天衣無縫，除了那聲似乎從無盡的噩夢中穿透的呼喚，他找不到絲毫漏洞。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你對我太熟悉了，克拉克。」
哪怕是普通人相處，這種熟悉都絕非一年半載的相處可以養成的。更何況還是布魯斯韋恩AKA蝙蝠俠。
但從布魯斯將克拉克拉出墳墓的那天起，這個先前從未相處過的小鎮男孩，就顯得過於自然熟稔。
克拉克了解他的思維、尊重他的選擇，知道每個時候的布魯斯更需要什麼。
他不會像是個關懷過度的敏感藝術家，將黑暗騎士當作需要他用玻璃圍起來，細心呵護的脆弱藝術品。
克拉克愛著布魯斯，但他從不會將自己的愛當作束縛他人的籠子。
哪怕地球上的一切對克拉克而言都是如此的脆弱，他也從不認為蝙蝠俠是弱小的。
而對於布魯斯來說，這個突然闖入自己生活的氪星人，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太陽。
他穿過了哥譚天空厚重的雲層，墜落在自己的房子裡，懸掛在自己身旁，持續不斷的為他提供不會灼燒肌膚的溫暖。
布魯斯自認不是一個容易被看穿的人。就算是一直相處的家人，有時候都會被他固執又沉默的反應氣到。
但克拉克太熟悉布魯斯了，他是如此清楚蝙蝠俠的想法，能輕易將隱藏在刻薄冷淡話語裡的關心挖出來，並直白的表達對這關心的喜悅。
他總是在布魯斯能忍受的範圍里橫衝直撞，又永遠不會真的惹火他。
克拉克甚至憑著這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熟悉，反過來影響了布魯斯，讓他也變得更為坦誠。
「你認識我克拉克，是時間的回溯讓你遺忘了嗎？」布魯斯注視著他，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
「我……我不知道。」克拉克臉上的茫然不似作假，「我、我不應該忘記你。」
克拉克可以肯定布魯斯對自己很重要。但他不清楚為什麼完全遺忘了這段記憶。
他甚至記得在哪個時間哪個地點救了哪些人，但他不記得布魯斯。
「這也許就是回溯的影響，它讓你關於超級英雄的記憶在逐漸消失。」
甚至最開始克拉克連自己是超人都忘了不是嗎？
「如果我會不停的回溯時間，那未來絕對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克拉克也相信了布魯斯的話，比起自己那似乎老是出問題的記憶，明顯是蝙蝠俠的推測更加合理靠譜，至少後者比起前者沒有邏輯上的問題。
「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我會和你一起面對，今後發現異常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
未來的事都是未可知的，他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以應對那些可能到來的危險。
「也許暫時沒有了？」克拉克有點不確定的說道，將自己曾經的經歷告訴了布魯斯。
一顆探查身份的魔法球，一個噩夢一般的工作日，讓克拉克失去了自己的親人，將他往後的人生攪得天翻地覆。
但現在不同了，克拉克不再出現在人類的生活里，那些反派自然就沒有了針對他的理由。
布魯斯安靜的聽著，當聽到瑪莎死於幾人槍擊時。他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感覺心臟一陣絞痛。
這就是為什麼超級英雄們都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永遠不能低估人類的惡。
有時候只是一點嫉妒、一點厭惡，有些惡人就能在毫無好處的情況下，肆無忌憚的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
「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會將你的身份再加密。」
在發現克拉克是因為暴露身份而失去瑪莎後，布魯斯只覺得自己先前做的文件處處是漏洞。
雖然克拉克肯特恢復戶籍的時間和超人死而復生的時間差了些許，但難保不會有人產生聯想。
「嗯，我相信你布魯斯。」克拉克笑了笑。
他對未來倒是抱有樂觀的看法，畢竟如果真的是逆流時間，那他現在不是已經做出好的改變了嗎？
瑪莎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問題出事，他們也因為「遊戲劇情」提前救出了傑森，正義聯盟也正式創建，英雄們不再是單打獨鬥。
一切都在變好不是嗎？
「去蝙蝠洞吧，我有事情要跟這個世界的同位體說。」一小時就是一天，他可不能離開哥譚太久。
當兩人出現在蝙蝠洞時，領主蝙蝠正鎮靜的雙手抱胸看著監控，聽到聲音轉過身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