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紀若清最後看了一眼這張破爛塗鴉。
雖然揭開之前,大家心裡都明白,此物真的指向太陰元胎的可能性極低。
但若說紀若清對此完全沒有一絲期待,也是假話。
從前她和楚方寒一起外出遊歷時,總聽楚方寒無奈笑嘆,說葉圓圓哪裡都好,就是有時過於頑劣。
看看手中的塗鴉,那最後一截沒有完全展開的邊角地方,隱約可見還畫了兩個小人兒的圖樣……
紀若清此時確信,這卷塗鴉一定是出自葉圓圓之手,也頓覺楚方寒所言不虛。連騙人都做得這麼偷工減料,確實是叫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將捲軸隨手收起,就要離開。
重陽看著她的背影,惱得捶胸頓足。說是不算到葉大佬頭上,但周圍人都在說什麼,「當年有葉決真君看著的時候,她行事就如此跋扈」之類的……這不還是算到自家大佬頭上了嘛!
重陽聽得難受死了,偏偏紀若清不想尋根究底,他也沒有辦法再繼續揪著不放。
還有人在對他指指點點,說什麼「上面肆無忌憚,下面抵賴狡辯,玉秋仙府怎就成了這般模樣」……重陽心底酸得很。
他倒是不在乎別人怎麼說自己,但聽到葉圓圓因為自己的緣故被人罵,重陽就有點不好想。
他只能唾罵自己真是沒用,明明是想替自家大佬出頭的。
「怎麼?你之前信口胡謅,現在就想一走了之?」
就在重陽難過的時候,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重陽抬頭,見是柳蘭心的同門小師弟。他立刻收起沮喪,整個人跟只被人戳了的小河豚一樣氣炸起來:
「我才不想走!有本事你們也別走!把那莫名其妙的『太陰衍圖』都掰扯清楚了。憑什麼她什麼髒水都能往我們元君身上潑啊!」
重陽到現在也不相信這東西真的是葉圓圓弄出來的,本來還想繼續說的。但此時他忽然意識到,今天柳蘭心師門的人,來的挺齊啊……
重陽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
「你一個小道童,安敢在我等面前如此無禮放肆?!」
對面的人,已經開始捏法決了。
重陽脖子後面一緊,覺得要遭。他知道這人,大概是想找個由頭懲戒他,讓他收回之前質問柳蘭心的話。又或者是想逼迫他,當眾承認,那破紙就是葉圓圓,弄出來騙柳蘭心的。
重陽曾經受罰的所有痛苦回憶,都有涌了上來。
但隨即他咬牙,心一橫,將仙宮禁譜祭起,擋在胸前,直面來人:
「我雖是道童,卻受我家元君之命,代管玉秋仙府庶務。你們要是行事方正,我自然敬你們三分。但你們自己行事不端,我又何必對你們必恭必敬。」
原本已經散了的眾人,此時皆回頭側目。
「好一個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你以為你一個微末道童,憑藉法寶在手,就能在這崑崙派內橫行無忌了嗎?」
「還受你家元君之命?」
之前對葉圓圓欺騙柳蘭心之事最為憤怒的喬山,直接轟出法咒:
「你以為葉圓圓又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