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懇請紀大師姐能好人做到底,直接把這泉眼種在仙府煉藥房的井下,方便取用。
紀若清也笑:「本該是我做得妥帖些才對。」
重陽立刻大禮謝過,然後就為紀若清引路。
其實重陽也知道崑崙形勢,明白紀若清前來的打探之意,但他心底也是真沒把紀大師
姐當外人的。所以這一番既是他主動請託,也是讓紀大師姐親自進仙府來看看情況的意思。
兩人邊說些日常瑣碎事,邊往仙府煉藥房的方向走。
紀若清看著如今處事自如的重陽,又想起在功德台下初見時,她還出面幫重陽解過圍。那時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煉藥童子,雖也有仙宮權柄在手,卻無人將他看在眼中。
細算起來,距今其實也沒有過多少時日。
如今他卻已經是正大光明代玉秋仙府行事,在各宗之間從容行走了。
特別是近來,諸方都在關注仙府內部形勢,重陽拿著仙宮拜帖往各宗拜訪,通常也不會被拒。只是聽聞他上門之後,有對他以禮相待的,也有刻意作勢為難於他的。他卻都能自持得體。已不復當初功德台下,那毛毛躁躁、進退失據的模樣了。
他偶爾還會與內門弟子們一起,討教論道。紀若清也聽相熟的幾位師兄說起他,直言此人談起修道的領悟時,雖平實簡截,卻往往貼合大道,已經頗有幾分歸真返璞之意。
此時紀若清和他泛泛說起一些修道心得,也能看出,他如今道心初定,只差一個契機,便也能登堂入室了。
在玉秋仙府如此動盪的形勢中,他能做到對外處事不亂,在己修行不輟。這樣的人,放在自己碧虛門下,也已經是一個出色的下一代子弟了。
紀若清心中不無感嘆地對他道:
「……這樣就好。有你將這些事做得妥帖,想來阿圓也應該更輕鬆幾分。」
重陽卻臉色一苦,終於繃不住地整個人悶了下去。
紀若清眼底即刻浮上一分憂色,終於問到今日正題:「怎的了?葉元君形勢可還好?」
「大概,也還好的吧。」重陽聲音有些悶悶。
這話模稜兩可的,紀若清本來就是欲來探明仙府形勢的,當即便問:「何意?」
重陽左右看看,見此時周圍已深入了冰晶迷障的遮掩,他乾脆也不端著了。只對著紀大師姐肩一垮,手一撒:
「因為,雖然對外說是閉關靜養了,但實際上呢,我們是完、全、逮、不、到葉大佬她人啊。」
重陽滿眼寫著無可奈何,頹得頭頂的碎發都跟著塌下去了一截似的,顯得有點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