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成想,最後竟然不是九卿中的任意一位,登臨了眾人之上。反而是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個……趙氏子?
從天而降,後來居上,得此尊位,壓了所有九卿一頭呢?
但敕令既成,別人都已經站上主位了,那其餘諸人、九卿長老,又能有何話可說?
只能再度俯身行禮:
「謹遵吾皇法旨。」
隨即眾人又向著趙四,也是躬身一禮:
「吾等恭迎麒麟殿主正位。」
趙四此時才仿若回神一般,照著這些人的禮制,先回了一禮。然後也俯身對軒轅人皇一拜,口稱:
「謹遵吾皇法旨。」
「很好。」軒轅人皇的化身略一點頭,又對著各方行禮之人,略一抬手。隨即便隱去了行跡。
九卿長老便也只是對趙四略一抬手,然後各回道場。
頃刻之間,諸方退散。
剛剛顯現在趙四身前的萬邦仙境,也都隨之模糊遠去了。
縷縷的太虛幻霧浮上來,充斥在各處仙山之間,讓趙四再看不真切了。
而趙四輕輕握了握手中笏板。
他想要摸清這位人皇的底細,窺伺間隙,而對方也是如此。此刻,他手中由這位人皇賜下來的赫赫權柄,恐怕也是暗藏殺機的。
但如果他不把這權柄握實,恐怕連離開這座神殿都做不到,就更不論其他了。
而且既然是要相互試探,他不接招,又要怎麼接著去往下探察呢?
所以片刻後,趙四手持笏板,一步一步,登上長階。
【我心如石,不可動搖。】
軒轅人皇想要試探,那就來吧。
趙四如此想著,眼中越發堅定,腳步越發沉穩。
而御座之上,軒轅人皇看到屬於趙四的那塊笏板,已經能映出些許心魔痕跡,也是輕聲一笑。
有笏板監察,軒轅人皇便稍稍收回了對趙四的關注,轉而更加專注地應對外界半聖的堵截。
而軒轅人皇並不知道的是,因他之前忙於應對林九歌的截殺,沒有注意到,某位混沌天魔之主揮過來的一點鱗粉,悄然被趙四沾得了少許。
也因此,趙四在進入方舟世界的一瞬間,就直接穿過太虛幻境遮蔽,得見了一眼真容。
而通過短短几句話語交鋒,趙四也認定:這位只是急於對他展示仙境繁華的軒轅人皇,並不知道他第一眼,究竟看到了什麼。
所以當趙四走到正殿匾額之下,抬頭看去時,他已經基本猜出,之前在太虛幻相中,和自己對視的那一隻流淚的晦暗眼眸、那被六十四根巨柱釘穿的上古異獸,以及自己腳下的這座神殿的根基,到底是什麼了:
「……麒麟。」趙四再次緩慢地念出這個名字。
冥冥中,他好像又聽到了一聲哀切的回應。
而趙四隻是恍若未覺地,伸手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