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九大界域限界之外的茫茫混沌之中,情況已然在須臾之間,徹底失控。
道法陸沉,秩序崩摧。光陰噬滅,時空崩毀。
死亡和失序急速蔓延著,作為這一場衝擊的急先鋒,將籠罩在本方宇宙上方那最終的幕布,緩緩拉開。
某種浩大而恢弘的終幕,即將上演。
葉圓圓看到了這形勢的陡轉,但她卻不怎麼在意。
在厲七面上冷峻,手下殺氣騰騰的嚴防死守,和九大界域擺出堂堂之陣的森嚴以待中。
葉圓圓卻只是在對厲七稍微示意後,就提步向前方行去。
而厲七頓了頓,然後也只是將護持的手段,加諸跟隨在葉圓圓身邊,並沒有阻止她。
於是葉圓圓就這樣,背對著諸天的混亂和肅殺,只兀自走向了那位剛剛為她擋了一擊,此時已是身軀虛幻、羽翼破碎,即將步入消亡的天魔之主。
第746章
葉圓圓徑直走到那隻已陷入極度虛幻中的天魔之主身邊,跪坐下來。
同時她手中牽引天機,收斂著這隻天魔之主即將徹底渙散的模糊輪廓,嘗試維持住他的存在: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葉圓圓一邊問著,一邊輕輕俯身過去,傾聽這隻天魔之主幾乎要化入虛無中的微微回應。
而天魔之主其實已經說不出話了。
但他存留的些許意識,還能看到葉圓圓的靠近。
他看到,在葉圓圓身後,冥雷暴轟,如烹如煎,魔息逆涌,如泉如淵。
寰宇洶洶,赫赫炎炎。
但葉圓圓的眼中卻是那麼清亮澄澈。
像冥淵深處,那永恆的玄泉池水一樣,那麼寧靜清洌。
而此刻在這寧靜的池水中,卻滿滿的只映著他的身影。就仿佛在她眼中,只有看著他、聽他說話,才是此刻真正唯一重要的事情。
至於她身後的寰宇存續或消亡,卻只是不需在意的細枝末節罷了。
【……是這樣嗎?】
天魔之主雖然已經無法再展露微笑,但這個想法依然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悅。
仿佛他自降生以來的所有渴求和追尋,在這一刻都得到了一個遠遠超出了他索求的太多的答案。
【我也是,這樣想的啊。】
只有看著你、聽著你和我說話,才是這世上唯一真正重要的事情。
比起此刻,這寰宇和諸天,連同中間這些漫長的光陰,都只是細枝末節的小事罷了。
「……什麼?」葉圓圓又靠近了一點。
因為這隻天魔之主的存在過於虛弱了,他的回應葉圓圓並沒有聽清。
於是在這末世逆亂橫暴的當口上,這兩個對寰宇存亡都不甚在乎的人,恰好碰在了一起。而他們也都並沒有理會身後那蒼穹的隕落,和時空的焚化,只在那裡交頭接耳的說起了悄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