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此,這麼多年他才一直沒有斷掉想要尋找親生父母的念頭。
即便後面遇到了葉玄策,他也是想等一切塵埃落定再找到親生父母。只是在知道自己親生父母可能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後,他無奈選擇了做人的基本原則。
但現在告訴他,他馬上就能見到生母,又聽到了生父的消息,他怎麼可能內心毫無波瀾?
只不過,當著白衣青年的面,他並沒有表露出來。
白衣青年也沒注意到或是在意這些細節,他講完自己該講的話,又沉默了一會,方道:「也許在修真界的人看來,我們天都或有十惡不赦之處,但見到母親之後,你就會覺得,這是他們應得的。」
林清慕聞言,眉心不覺微微一跳,但很快,他就皺眉道:「你為何不直接把事情真相說清楚?這麼藏著掖著對你有什麼好處?」
白衣青年反問:「我直接說了,兄長你就信我麼?」
林清慕忽然沉默。
白衣青年:「總得讓你見到點什麼,你才可能相信我。」
林清慕:「如果我見到了,還是不信呢?」
白衣青年推著輪椅的動作忽然一頓。
但旋即,他就若無其事地道:「兄長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不會傷害你。但我也絕不會允許修真界那群偽君子繼續騙你跟我們作對。」
林清慕再次沉默。
他終於徹底意識到,不愧是親人,白衣青年真的和他很像,只要是認定的事情,就很難改變。
也正是因此,就更加麻煩了。
而為了葉玄策和其他人的安全,他也只能選擇暫時妥協。
白衣青年大概也覺察出林清慕的想法,所以並沒有再勸說他,而是推著他,繼續沉默前行。
兩人順著一個長長的甬道走到盡頭,又坐上一個類似於直升電梯但同樣通體雪白的東西,來到白塔塔頂。
一進入白塔塔頂,一股刺骨的冰寒便撲面而來,即便林清慕已經是築基後期修士,也覺得有些受不了。
倒是白衣青年,抬手一拂,一道柔和的白光便落在林清慕身上,瞬間隔絕掉了周圍的寒意。
林清慕回過神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便低低道了一聲謝。
白衣青年:「你我兄弟,不用說這些客氣話。」
林清慕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在白衣青年並沒有跟他客套太多,推著他便朝前行去。
林清慕收回眼,朝前看去,這一眼,他的視線便落在這廣闊大廳中央——那裡有一座巨大的半透明冰棺,正散發著凜冽的寒氣。
隔著那半透明的棺身,隱約還能看見,裡面似乎躺著一個水紅色的身影。
看到眼前這一幕,林清慕心頭猛地一跳,隱約猜到什麼,卻有些難以置信。
而很快,白衣青年的舉動就告訴了他,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等輪椅停在那座冰棺前,白衣青年伸手,按動冰棺左側的一個按鈕,冰棺便徐徐朝外敞開,露出了裡面那身著水紅色裙衫的修長身形。
冰棺里躺著的,是一位姿容若仙,氣質溫潤的美貌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餘歲,但她腦後的一頭長髮卻全白了,十分突兀。
有些像林清慕見過的一些仙俠遊戲中的神女NPC。
不過更讓林清慕久久挪不開眼的,是這位白髮女子同他近乎七成相似的面孔。
他的第一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他的母親。
而且,她還沒死。
「她怎麼了?」林清慕眉頭微皺,幾乎是不假思索就問出了這句話。
感受到林清慕語氣中的焦灼,白衣青年似乎有些欣慰,但此刻他並笑不出來。
他沉默片刻,方道:「當年為了封印走火入魔的父親,母親耗盡修為,就變成這樣了。」
林清慕心頭猛地一跳。
而此時,白衣青年像是回憶到什麼,就這麼凝視著眼前的冰棺,陷入了一種靜默。
這靜默持續了很久,是林清慕忍不住了,問:「天都和修真界的恩怨是因為父親走火入魔?」
白衣青年回過神,搖了搖頭。
接著,他便一字一句,帶著深深恨意地道:「父親就是因為受了修真界某些妖人的蠱惑,才會走火入魔的。」
林清慕:?
白衣青年這時終於看向林清慕:「兄長,你知道修真界用神血改造人體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