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澤,別怕,我拉你上來。」
李柏澤望著那隻白嫩的小手,緩緩伸出手握住,然後狠狠扯下來。
憑什麼!
憑什麼只有他被忽視,他才不要一個人呆在泥潭裡。
從那時起,李柏澤內心逐漸陰暗扭曲,沒事就愛在蘇離面前顯擺,被蘇離放狗咬了一頓才老實。
李柏澤嘲諷道:「聽說你前些日子終於築基了,我忙著修煉都沒能登門道喜,如今看來,呵,一點沒變。」
周圍看熱鬧的人發出笑聲:「哈哈哈哈……」
「我還當是什麼厲害人物呢。」
「聽說靠家裡走關係進來的。」
修真界向來是以強為尊,走後門這種行為人人唾棄,加上清心堂的事被人添油加醋,傳出去就成了蘇離仗勢欺人,不僅視問天宗的戒律為無物,一向公正的陳長老還偏袒他。
於是,蘇離成了眾矢之的。
蘇離面不改色,戳李柏易痛處:「不必了,我家拴了幾條惡犬,蠢豬連門都進不去,之前被咬的蠢豬……叫什麼名字來著?」
你家那養的是普通的狗嗎!
你家養的那幾隻是烈岩朱武獅!
李柏澤頓了頓,不死心繼續道:「蘇離你卡在鍊氣多年,得償所願的感覺如何?」
蘇離豎起中指:「關你屁事。」
他拉著謝子規想繞過幾人,李柏澤繼續擋在他面前,他湊近蘇離耳邊低聲道:「蘇離,你憑什麼這麼橫?不過是仗著家底的草包,你要是沒有了蘇家……」
就只能匍匐在我腳下。
「哦?你的意思是想抄我家?」
蘇離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在李柏易臉上拍了拍:「我好怕怕呀,看看你這嫉妒的醜樣子,實在不行找個爹認了,好歹相識一場,今天日子不錯。」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朗聲說:「要不你乾脆跪下,磕頭認我做爹算了,不用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面,像條發瘟的狗一樣亂吠。」
「錚!」拔劍的聲音。
謝子規聽得心驚肉跳,趕緊擋在兩人中間,對已經拔劍的李柏澤喊:「李柏澤!宗內禁止私自鬥毆,這裡這麼多人看著,你拔劍想要幹什麼。」
然後,他就聽到背後傳來蘇離的叫嚷:「要打就打,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
三人對峙正僵持不下,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戒律司巡察。」
圍觀的看戲弟子聞聲,十分自覺分出一條道。
來人面如冠玉,髮髻梳得一絲不苟,衣衫一道褶皺都沒有,從頭到腳收拾得板板正正。
蘇滬看見蘇離,如死水般的眼眸,被丟進了顆小石子,泛起陣陣的漣漪。
他輕聲喚道:「小離。」
一瞬間,蘇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臉色比見到李柏易還難看:「小爺有沒有警告過你,不准這麼叫我,叫一次打你一次。」
「嗯。」
蘇慕直勾勾看著他,蘇離噁心壞了,兜頭就給他一拳。他下手的力度不輕,打得蘇滬踉蹌幾下。
「喂!蘇離你未免太囂張了,蘇滬同樣是蘇家一脈,你仗著自己出身主家,就可以任意欺辱他嗎!」
說話那人和蘇滬手臂都圍了條方巾,白色方巾上繡了【戒律】兩字。
謝子規悄聲和蘇離解釋:「他們是戒律司的執法弟子,負責巡察維護宗門秩序,你最好是別招惹他們了,免得日後被抓小辮子。」
蘇離和李柏澤宗內劍拔弩張,戒律司執法弟子還沒說什麼,蘇離就率先給人一拳,簡直是倒反天罡了。
蘇滬搖頭制止道:「沒事,這是我們的私事,你別大做文章。」
給他出頭的人:?
蘇滬深深看了眼蘇離,轉頭對李柏澤沉聲說:「李柏澤,你在宗內私自對同門拔劍,此事我會上報給戒律司長老,按問天宗戒律懲處。」
「至於蘇離,尚未學過戒律,不知避其鋒芒,罰抄戒律一遍。」
李柏澤冷笑:「蘇滬,你真是蘇離的一條好狗。」說完就甩袖離去。
蘇滬轉頭道:「其他餘人都可以散了。」
看戲人群頓時發出長噓聲,蘇滬擺明了要袒護蘇離,但礙於他手臂上的方巾,怕得罪了戒律司的人,日後他們被穿小鞋,最終也如鳥獸狀散去。
「蘇離,你對問天宗路線不熟悉,我可以陪你去雜役峰。」
「不需要。」
蘇離一點都不領情,徑直從蘇滬身邊略過,謝子歸拱手示意後,趕緊快走幾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