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微笑豎起中指:「那我們談談你那時候怎麼醒了。」
「……」
「年輕人,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霜華劍突然沉聲道。
「對我好沒好處不知道,對你有壞處是確定的。」
蘇離抓起一旁疊好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穿好,小拇指勾著霜華劍的劍穗,慢悠悠走向火堆。
「錚」一聲抽出劍,用劍尖去戳炭火,火星噼里啪啦響,蘇離善解劍意道:「看你劍柄冷冰冰的,相必是體寒發虛,我給你烤火調理下。」
「去你的體寒發虛!老子是萬年玄冰鍛造的!土包子快住手,把我冰清玉潔的劍身蹭髒了!」霜華氣得直跳腳,在蘇離耳邊咆哮。
蘇離得意昂起下巴,驗證了自己的猜想:「你很氣,但奈何不了我吧?我一不和你結契,二修為遠低於你。」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因為我有血脈壓制,你根本沒和我先祖解除契約,同理,也沒有和萬塵熄簽訂契約。」
「呵呵。」霜華冷笑一聲。
「看來你不是真蠢,推測得不錯,你又待如何呢?」
蘇離直覺向來都很準,與萬塵熄互通心意了,總覺得兩人隔著個窗戶,自己想打開,萬塵熄上鎖了,自己想捅穿,但那窗戶不是紙糊的,是特麼用水泥砌的!
蘇離就不信了,既然問不出來,那就自己去查!
蘇離神色難得正經:「我只想知道,其中的隱情?」
霜華劍翻了個白眼:「你想知道我就要說?你算哪跟沒長毛的蔥……」
蘇離的手持霜華劍走了出去,精準直奔洞外的一處小坑,他邊解開褲腰帶邊威脅:「你知道的,我今早還沒釋放蓬勃的尿意……」
霜華劍閉了閉眼,一字一字蹦出。
「滾、回、來!」
它看著蘇離的臉怎麼都想不通,明明兩人長得只有五分相似,品行卻都是一個模子的死樣。
它陷入往事回憶:「你先祖算是個人物了,鍛造之人為了控制他,讓我和他簽訂的是血契,契主不死我就不得自由。當年飛升之事有些蹊蹺,我無法跟隨他前去仙界,混亂中沒能解除契約。」
「至於萬塵熄那小子,那晚在安河城聽到你呼救,哼他倒是想救你來,只可惜是有心無力。」
蘇離聽到這裡心臟一陣收緊,因為此事他們一直有隔閡,儘管擱置不理,縫隙始終存在,直到霜華劍提起了,才知道是另有隱情。
……那他為什麼不和自己解釋?
也許是忘了?怕自己生氣?等自己問他?
蘇離拳頭漸漸握緊,他最厭惡被當傻子,是誰親手寫下的——
一約生死相隨,二約福禍共擔,三約因果相連,四約同修不棄……
霜華劍賣足關子,嘴角惡劣地扯起,繼續火上澆油道:「遠的就不說了,單單是這兩日,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你全都不清楚吧?」
「看在你是蘇家人的份上,我大發慈悲提點你,蘇離,你對他一無所知。」
「是嗎?」蘇離往外走。
霜華劍以為他又要用那招,立馬扯著嗓子大叫:「你要幹什麼去,給我回來!」
蘇離丟掉手裡的劍,頭也不回咬牙道:「我出去冷靜一下。」
在外面吹了半個時辰冷風,蘇離吸著鼻涕想出了辦法。他仰頭在洞內轉悠一圈,石壁上全是前人刻的字,一眼粗略掃去,估摸有上萬了。
真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
蘇離思來想去選擇信任萬塵熄,相信他這樣做不是有意隱瞞,只是閱歷少此前又是孤寡一人,在問天宗寡得像洗鍋水的地方,自然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
罷了罷了。
蘇離不由得扶額苦笑,只能靠自己調教他了,他記得萬塵熄十分熟記問天宗規矩,準備也效仿宗門那塊碑給立點規矩。
蘇離找了塊較為空曠的石壁,劍尖與沙石的摩擦聲很刺耳,筆劃鋒利比之前字跡更清晰,蘇離抬頭比對一下,繼續專心刻寫條例,甚至好心情哼起歌。
「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繞天涯~」
霜華劍受不了被當筆使,含槍帶棒冷冷嘲諷蘇離:「我看你不是什麼沙,你是傻!」
蘇離誠心發問:「敢問以後如何稱呼閣下?」
霜華劍傲然道:「天上地下第一無敵神劍。」
「不。」蘇離搖了搖頭:「小華。」
霜華劍怒道:「我日你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