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別跑!」
不知拐了多少個巷角,蘇離猛地竄出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哪裡還有黑衣人身影?
前面碩大的烏木底牌匾,刻了三個斗大的燦金字——「煙雨閣」。
煙雨閣門口掛著大紅燈籠,燈籠上繪畫了花卉圖案,可想而知夜幕低垂,燭火點亮時有多嫵媚。
燈籠下已經站了幾個小館兒,時不時招攬過路的行人進去。
「哎喲,這是哪家的公子哥呀~」穿青衣的小倌兒注意到蘇離,立馬有眼色地湊上前招呼。
一陣脂粉香氣撲鼻而來,蘇離哪怕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當即扭頭就想要離開了。
堪稱夫德班優秀學員。
「小公子別走呀!」小倌兒眼疾腳快繞到他面前,「有緣路過,何不進去喝上一杯……咦?」
小倌兒面嫩藏不住事,剛才被蘇離貴氣打扮吸引,想著是來了一條肥魚,走近看清蘇離的臉後,輕浮轉而被驚訝代替。
「您真來了啊!」
蘇離愣了愣:「什麼?」
「有個黑衣客人丟下一包靈石和一幅畫像,讓我們按吩咐好生招待畫像上的人,嗯……是公子您吧?」
小倌兒眯起眼睛打量一會,往煙雨閣方向抬手指引:「准錯不了,小公子這邊請。」
蘇離內心有些猶豫,萬一被萬塵熄發現……
可自己又不是來花天酒地的,是來查獸亂和失蹤幕後組織,現在好不容易有點眉目,別說區區煙花之地,刀山火海都要進去。
想到此處,蘇離立刻挺直腰板,理直氣壯走進去了。
天色沒完全暗下來,煙雨閣大堂人不多,基本是穿紅戴紫的閣里人。蘇離長得好看,加上服飾貴氣,一下子成了全場的香餑餑,不少小倌兒扭捏想來伺候。
「爺,奴家名喚……」
柔美的嗓子發出幾個音就噤聲了,蘇離根本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條件反射甩了一道禁音符,對方連他的衣擺都沒摸著。
蘇離一臉正氣:「有家眷了,勿擾。」
被噤聲的小倌兒氣得跺腳,裝什麼裝,你有家眷了來逛什麼花樓!
頓時,大廳裡面嘲笑聲此起彼伏,都以為蘇離看不上那小倌兒,一個個扭著腰肢湊上前去,自以為施展魅力就能拿下。
結果得到的依舊是一張張噤聲符,沸騰吵鬧的煙雨閣瞬間熄火,安靜得連酒杯擱桌面都聽得真切。
蘇離完事兒拍了拍手:「都叫你們別煩我咯。」
路過的掃地小廝指了指自己:?
「哦,手誤。」
沉默是今晚的煙雨閣。
「哎呀哎呀,這位小爺兒,您快上樓上雅間吧。」
帶路的小倌兒被嚇懵了,恰巧今日掌事的不在,護院看蘇離是個修士,都不敢上前阻攔一下。
「求您收了神通吧,可怎麼做生意吶!」小倌兒愁得直跺腳。
蘇離頭也不回往上走:「那就關門歇業一晚。」
「對了。」想起什麼似的,他頓住腳步交代:「告訴守門的,白色衣服的人一律不准放進來,嗯,如果攔不住就馬上來告訴我!」
下一刻,小倌兒懷裡多了個錢袋,扯開綁繩一看,裡面裝滿了上品靈石。
本著「向錢看」的閣規,小倌兒也上道得很:「愣著幹啥,把門關上,今天歇業!」
「按照貴賓的吩咐,在門口立個牌子,白衣與狗不得入內!」
聞言蘇離腳步一踉蹌。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萬塵熄不知道,寫什麼都無所謂,而且不只有他一人穿白衣,自己可沒指名道姓的,還能因此鬧翻臉不成?
念念有詞幾句底氣回來了,蘇離開始環顧房內的陳設,左看是菊花刺繡圖屏風,右看是某陽十八式擺件,上看房樑上掛了各式捆繩。
最顯眼的,莫過於那張可容納五人的大床,輕紗幔帳,紅燭搖曳,仿若無聲邀請賓客共赴雲/雨。
蘇離半天「啊」了一聲,感嘆玩得是真花啊,心虛得眼神不敢亂飄。
「咳咳,那人讓你怎麼招待我的?」
「公子稍等。」說罷,小倌兒就退了出去。
蘇離找了個鋪了毛墊的凳子坐下,坐著坐著忍不住把臉扭到右邊,抱著為以後做準備的心態,專研學習起了某陽十八式。
第二招看起來可以試試。
哇哦,居然能摺疊成這樣!
嘖嘖嘖……看起來又痛又爽~
蘇離點評到第二排擺件時,忽覺鼻尖下方一熱,不甚在意摸了把。
「我怎麼流鼻血了?!」
蘇離對天道舉三指發誓,就算自己是血氣方剛小伙,也斷然不會因為幾個破木頭……
真相只有一個,他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