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皺起眉頭,把頭整個蒙進被子。
「轟——轟——轟——」
「刷啦——刷啦——」
「嘩......嘩......」
等他終於忍無可忍地翻開鋪蓋準備下床,揉揉眼睛一看,哈利已經不見了。
德拉科坐直身子,看著昨晚哈利睡下的地方。那是貯谷層小開窗下的一個平台,洗掉色了的被子整整齊齊疊在那,與枕頭放在一起,放在床墊的一端。另一端則什麼都沒有。
那個人的行囊也不見了。
德拉科站起來,光著腳,怔怔的。
「刷啦——刷啦——」
去哪裡了?
「轟——轟——轟——」
他去哪裡了?
德拉科三步並作兩步往樓梯的方向去,下台階的時候聽見吊繩齒輪摩擦的聲音,刺耳異常。
磨坊一層,漢森先生正穿著背心和他的妻子合力將一個又一個裝滿麵粉的大麻袋搬上推車。他們已經裝了許多,以至於最上面的兩袋已經超過了推車的護欄。漢森夫人解開房樑上一根又長又粗的繩子,自己拉著一端,把另一端交給丈夫。
夫妻倆將繩子圍著推車繞成一張簡陋卻又實用的網,將麻袋牢牢地捆在車上。漢森先生欣慰地呼了一口氣,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抬眼看見了那個金頭髮的男孩走下了樓梯。
「小心點!別摔倒了!」
德拉科聽見磨坊男主人對他喊。他隨即看了一眼起重機旁忙碌的夫婦,愣了一下,對他們點點頭。
大門是敞開的,陽光被門框裁出有稜有角的四邊形,鋪在地上像塊輕薄的明黃色地毯。德拉科走向那裡,正要踏進光里去,就見到那個黑頭髮的男孩穿過門前空地,一步步、緩慢地走過來,神情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一團火從德拉科的腹中升起。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此時此刻,站在門框邊,他已經想好了十種開口罵人的方法。但當哈利真的走到他面前,並和他對視時,德拉科發現,他唯一能說出口的話只有:「你去哪裡了?」
他的語速實在太快,導致哈利反應了那麼幾秒,才像是通過腦海的慢速播放後聽清楚了這句話。
「漢森夫婦說要打水只能去溪邊,」哈利把手抬起來,德拉科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水壺,「那條小溪的水很清,應該沒有什麼太大問題。」
打水。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