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個……」哈利在一座長著翅膀的女像前停下,湊近看她的臉,「太不可思議了……」
他的語氣和神情一樣讚嘆,似乎再沒見過比這更美的作品。
和現代規整的美術館不同,這條長廊里的雕像擺放隨機而凌亂,有些甚至堆在了黑暗的角落裡,叫那無力的蠟燭怎樣也照不過去。它們中的許多都在笑,威嚴的、靦腆的、謙和的、清淡的。最好的藝術家總是知道如何在雪白的大理石上打磨出最曖昧的弧度——看見的是薄薄的、上揚的嘴唇,真正的靜謐,卻像一陣永遠看不透的風和夜半靜靜盛開的曇花那樣,藏在人們腦海遐想的最深處。
哈利半蹲下來去看雕像底座上篆刻的字句,幾秒之後微微揚起嘴角。那些雕像有著永恆的生命和靈魂,可德拉科覺得沒有任何一個古希臘神祇的祝福能比得上這個笑容。
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
德拉科不再看那張臉,扭頭又走了好遠,直到被一尊與眾不同的塑像吸引了注意力,才慢慢放緩腳步,最後完全停止了下來。
這座雕像同樣雕的是一個女人,但在滿座的素琪和阿佛洛狄忒中,她就像一個小丑。
她的面孔並不美麗,駝背影響了形體,眼角嘴角也並沒有動人的笑意。
「你在看什麼?」哈利向這邊走了過來,見到同伴正盯著這張甚至有些冷峻的臉。
「他們為什麼要雕刻這樣一個不好看的女人?」德拉科說出了心裡的疑問。
是藝術將她醜化了?還是模特本身就資質平平?
哈利彎下腰去,讀著刻在底座上的那行小字。
「他是這位藝術家阿爾……阿爾夫勒得的第二個妻子——『他摯愛的妻子』,」他這麼念著,直起身來,看著在德拉科眼裡很是遜色的塑像,「我猜你不需要因為人們完美才愛他們。」
德拉科頓了一下。
他偏過頭去,看向哈利安靜的側臉。
「是嗎?」他問。
「我想是的。」
哈利聳聳肩,轉過頭來,冷不丁對上一雙正凝視著他的灰眼睛。德拉科的眼神有些泛空,像是因為太專注而變得發散,又或是看到了哈利腦後的什麼地方去。
「怎麼了?」哈利歪了下頭。
德拉科抿著嘴唇,沒有回答。
他們就那樣對視著,直至看見一個女孩的到來。
準確來講……是先「聽見」的。
「人生就像一根魔杖:它變出太陽和風雨、歡樂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