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哈利愈加不明白了。
漁夫皺起眉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對嗎?」他重新將哈利打量了一遍,「你幾歲了?」
哈利剛準備回答,又見提問的人擺擺手打斷了他,大概是已經猜出來了答案。
「你生活在一個很好的時代,孩子,」漁夫輕嘆一口氣,「當你仍然可以和你的朋友四處亂晃,問關於過去的問題……曾經有段時間,人們憑空消失都不會有人驚訝,沉默和關起門來的孤獨日子再平常不過……」
他低下頭去看著手裡的魚,它已經完全不動了。哈利並不覺得自己聽懂了這番話,除了裡面似乎有些關鍵信息,一些關於這座城市——這個世界裡他需要知道的信息。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能不能——」
「不,不要。」漁夫將手裡的魚扔進馬車。他像是忽然記起了自己在做什麼,從自言自語的疏離狀態中抽身出來,神情變得僵硬,「我依然不贊同老威廉的態度,管住嘴巴總是好的——以及,我需要去把馬牽來。」
話音落下,他朝教堂的方向大步離開,那裡依稀藏著一個破舊的馬鵬。
不遠處,幾個工人正修補著船隻的零件,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哈利站在原地,不確定該如何處理剛才聽到的話。他扭頭望了望海面上泛著銀光的波紋,駐足片刻,沿岸繼續行去。
……
十一點的鐘聲敲響之前,哈利按計劃回到了旅店。後續的打探並沒有帶來更多有用的線索,卻在與修船工人和水手的三兩句話中為衣服染上了似有若無的魚腥味。他在進門時抓了抓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剛要上樓去看看那個身體抱恙的傢伙,就在一樓餐吧最裡面的牆角里瞥見了那抹熟悉的發色。
哈利怔了一怔,在看清那張木桌邊的人確實是德拉科之後,詫異地走了過去。
德拉科看上去確實不太好。他像一條暴雨中被淋濕了的金毛狗一樣耷拉著腦袋和肩膀,眼睛紅紅的,面前的桌子上擺著咬掉兩口的烤麵包,還有三個帶把手的炭燒瓷杯。多半是聽見了接近的腳步聲,「金毛狗」過分機警地抬起頭,在餐吧昏暗的燭光中認清了哈利。再然後,騰地一下,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德拉科?你在這裡做什麼?你不是——」
防不勝防地,哈利被抱住了。
德拉科將他撲得往後退了半步,手臂緊緊圈上來,肩膀止不住地顫慄。
「嘿……是我……」滿臉錯愕的哈利拍了拍德拉科的背,騰出眼睛瞥了一眼旁邊桌子上的幾位客人——他們正以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兩個男孩,似乎都在猜測這是怎麼一回事。
以防他們當場被趕出旅店,哈利尷尬地對鄰桌笑了笑,動作極輕地推開了德拉科。後者像是很不情願,或是單純沒有什麼力氣站穩,又過了一小會兒,才勉強將人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