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的聲音微微顫抖,永遠平靜的眼裡竟然閃現一絲淚光。
「我並不奢望你的原諒,哈利。讓里德爾在薩里多留一天、晚一天移交大都市警方是我的請求,如果他當時就被轉移到了中心監獄,之後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他遮住自己的失態,滿是皺紋的手背蓋在唯一年輕的眼睛上。哈利定定看著他,片刻後又聽他說:「我那時還太自大,我相信親情,感情,還有愛,能夠動搖一個人,改變一個人……」
說到這兒,他終於深吸一口氣,陷入了安靜。
兩個男孩誰也沒有動。
看見一個老人露出脆弱的一面,是一件很容易叫人慌張的事,更何況這個老人還是鄧布利多。哈利卻隱隱覺得,這不能完全算是失控——他早在二手書店就收到了鄧布利多的預示,郵件里的語氣也足夠坦坦然。這些似乎都意味著,鄧布利多是決定好——並接受了他此刻可能是會動容的。
「我以為……你仍舊是這麼相信的,先生。」
許久,哈利輕輕開口說。
老人放下手來,眼裡的光亮微微搖晃。
「我相信愛能改變一個願意改變的人......是的。」片刻,他輕輕地說。
「以及我不怪罪您,先生。「哈利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來,」您從來沒想讓那些事情發生。「
為過去的事糾結,何必呢?
無論裡面起作用、造成結局的人有多少,隨機又或故意,父親母親早已離世是不爭的事實。小天狼星將包袱扛在身上十五年,盧平結婚前都還在鋌而走險,而現在就連德拉科,都在提起詹姆莉莉之時頻頻露出猶豫和小心翼翼……
到最後,罪魁禍首都只有一個人。而哈利所知道的、他犯過的罪行……也許還不止這些。
「……您是怎麼獲得那本書的,先生?」哈利望著鄧布利多問。眼角餘光里,德拉科向他走近了半步。
鄧布利多抬眼瞥向他,雙手插進口袋,站直起來。
「那是火災過後奧利弗房裡唯一留下的東西。它不知為何沒被燒著,孤兒院的人就把它交給了我,在我前去尋找那個孩子的那天,」鄧布利多重新直視哈利,「那是本很特別的書。我想把它送給一個孩子,剛好那時詹姆和莉莉有了你……我想不到我所有學生里更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