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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要排練的為何是牡丹亭?」

在老大爺口述和相冊的記錄中,這位班主最擅長原創劇本,角度清奇意義深刻,做到了觀賞性與藝術性同在,比傳統劇目要更受歡迎。

如果只是為了懷舊,大可找他最出名的那一出,這樣才更具紀念意義,可陳婆婆為何偏偏選了牡丹亭?

幾人被這句話問的一怔,張曉晨嘟囔著誰知道她怎麼想的,心裡本不以為意,不料被她這麼一提,許書鏡片後的雙眼忽然瞪大,一個想法從心底冒了出來。

他猛然抬頭看向江柳,動作幅度之下險些將眼鏡甩掉,卻也來不及去扶,只是不敢置信開口,「你的意思是——這不可能吧!」

江柳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視線逐漸掃過戲園擺設,似笑非笑道,「在這裡,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詭異的鐘聲,附身唱戲的鬼魂,還有種種不同尋常的事件,不正是證明這裡的不同尋常嗎?

聯想到此處發生的種種詭事,許書將即將出口的話吞了回去,又惶恐看向她,「那我們……豈不只能等死?」

張曉晨聞言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喂,你倆打什麼啞謎?」

什麼等死不等死的,他可聽不得這種喪氣話!

還沒等人回答他,角落裡默默裝蘑菇的男學生忽然出聲。

他先是念叨了兩聲牡丹亭,隨後驀地臉色一白,驚慌開口,「我、我想起來了,戲台上面有花紋!好像是用血畫上去的!」

幾人臉色一變,江柳大步邁到他身前,「什麼花紋?」

男學生被她看的渾身發抖,也不知該如何去描述,只能帶著他們往屋裡跑,「就在這兒。」

他指的地方正是角落中幫助上台的梯子,這個地方隱藏在暗處,不仔細看只覺得一片黑乎乎,根本發現不了什麼。

就連初來時大掃除那一天,他們都沒來過這裡。

江柳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打開手電筒仔細觀察,果不其然在木台的邊緣處瞧見了一道血色的紋路。

她伸手摸了摸,隱約有些凹凸不平的觸感,如果不仔細根本不會發現。

「你怎麼發現的?」

張曉晨還被剛才倆人弄得摸不清頭腦,這會兒跪在地上瞪著眼看了半天,這才發現了那些痕跡,頓時驚訝至極。

還以為這小孩只知道遇見事兒哇哇叫,沒想到也能派上用處?

男學生輕咳一聲,有些尷尬的看了江柳一眼。

事情還要從前一晚說起,當時他坐在江柳任琳琳中間聽了一堆戲文分戲,早已經怕的發抖。

在江柳暗示衝上台救人的時候,其實他手腳已經沒了力氣,一道不算高的台階都要連滾帶爬,這才無意間瞧見了一抹紅。

江柳皺眉看他,「那你當時怎麼不說?」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當時想說來著,但你嫌我慢瞪了我一眼,我就給嚇忘了。」

要不是他們剛剛說起來牡丹亭這齣戲本身,他還想不起這個。

江柳頓時哭笑不得,感情自己也有了可止小兒啼哭的能耐?就隨便看一眼,能讓這孩子記這麼久。

好在如今也不晚,發現了這詭異的紋路後,真相已經擺在了面前。

原本有些疑惑的徐夢後知後覺,臉色逐漸慘白,「怪不得都說上台後會瘋,原來我們都是……」

她停頓了一下,一時間摸不准應該怎麼描述。

江柳隨口接了一句,「祭品,或者說工具人。」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聽的張曉晨滿臉問號,終於忍不住大叫,「不是,你們是不是忘了這裡還有個人啊!!!」

他不斷指著自己,這種每一句都能聽懂,但好像又聽不懂的感覺實在讓人心痒痒。

許書嘖了一聲,「感情我們討論劇本的時候,你是一點都沒聽啊。」

張曉晨依舊不解,既然唱戲都是鬼來代勞,他還了解那些劇本台詞幹嘛?

見他的反應,江柳忍俊不禁,還是徐夢好心提醒,「牡丹亭講的是杜麗娘死而復生,與柳夢梅終成眷屬,所以陳婆婆才會選擇這場戲。」

排練牡丹亭,不過是一個簡單的不能更簡單的理由——她希望班主復活,與自己廝守一生。

最初的線索早就通過電子音,寫在了題目上。

他們過分執著戲園本身,卻忘了戲曲中的提示。

詭異的血色花紋,控制人演戲的鬼魂,任琳琳的失去自我,最終指向了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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