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到的時候他奶奶已經停止心跳了,推開病房門就看見他老姑坐在病床前哭,徐向北在床角站著哭。
喬梁還萬分不相信的跑過去去求證,叫了好幾遍,他奶都沒反應。
突然間整個世界都灰暗了,無比悔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再快點來。
他奶是突發性高血壓導致的腦出血,送醫院後徐文就去接的喬梁,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就來不及了。
奶奶對於喬梁來說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稱呼,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雖然他知道,他奶奶總有離開他的一天,可是這天就擺在面前還是讓他措手不及。
葬禮辦的很快,是火葬。
那天來了好多所謂的親朋好友,喬梁有的甚至都不認識,他只呆呆的跪在遺像前。接受著那些人上前鞠躬,獻花,贈輓聯。
有幾個後城區的退休老幹部還有軍人家屬也來了,喬梁甚至還看到了許耀陽他爺爺。
曾住在隔壁的王奶奶哭的聲嘶力竭,那聲音讓喬梁也想落淚。
可是他沒哭,他從跪在病床前摸著他奶奶冰冷的手的時候就沒哭。
他不知道是自己太冷血麻木還是太記得他奶奶的那句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教誨。
他沒哭。眼睛乾澀到目光呆滯。
葬禮快結束時天都開始飄雪了。喬梁抬頭看著飄落的雪花,心裡無限悲哀。
奶,你不是說這個冬天過了我們就可以搬回後城區的新房子了麼。
從小到大你從來沒說離開就離開我,就算出去買個東西都要提前告訴我一聲,為什麼這次就不了呢。
要看我考大學,看我參加工作,看我娶妻,你怎麼說到不做到呢。
你看,你從不讓我輕易落淚,我都做到了。
感受著膝蓋腫脹的跪痛感,慢慢的站起身。人們開始散了。
喬梁有些踉蹌的走了兩步,袖子上的黑色布條隨風舞著。
隱約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慢慢的轉過身。
大概十多米遠處奔跑過來的人竟然讓他第一時間沒認出來。
直到自己被擁進了懷裡,他才敢開口:「你…你怎麼…怎麼回來了。」
許耀陽用力的抱著懷裡的人,沒有回答問題,而是用手輕拍著喬梁的背:「難受就哭出來吧。」
這句話像個信號一般,喬梁下一秒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奶走了,真的走了。他這一刻才認清事實一般的嚎啕大哭。
心裡防線瞬間崩潰在這個他朝思夜想的懷裡,雪花飄落,在頭髮上,在肩上,在地上。
參加葬禮還沒完全散退的人們都無比同情的看著著擁抱的兩個孩子一起傷心的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