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轉身離開。
不等她去再尋找裴成遠的蹤跡,一個小沙彌就迎了過來:「施主,這邊請。」
她被領進了一個空置的禪室,小沙彌又端了豆漿和素食進來。
「施主請用,今日豆漿是寺里剛磨的。」
她還想問些什麼,想起似乎問出來裴成遠在哪裡也沒什麼用。
到底作罷,她施禮權當道謝。
小沙彌應了聲:「山寺梅園在後,本寺可以折梅,施主自便。」
用過飯,小沙彌回來將東西收了。
嚴之瑤卻沒準備出去,像是一點蒙塵的心思,此番平白生出懼意。
片刻,她起身往後,一推窗,竟是透進滿樹粉白。
雖未尋梅,梅色自入。
一時間,心中震顫。
幾次三番,她探出手去,終究又收回。
縱如此,竟已是酸澀異常。
裴成遠準備下山的時候,想起跟來的還有一人。
他腳步一轉,往禪室去。
推門正見月白少女趴在窗口,陽光落在她側趴的臉上,和著外頭一樹的粉白,像是難捨難分。
他順著她的視線往上看。
橫伸的枝杈擾人。
嚴之瑤不察,便覺一道身影覆上窗欞,接著,來人長臂一伸。
「咔嚓!」
嚴之瑤:「……」
丟進自己懷裡的梅枝顫顫。
耳邊,是少爺的聲音:「想折就折,手呢?」
第10章 奈何少年郎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難得沒有大吵大鬧。
哦,這話說得不對,是難得那少爺安靜了。
寺廟果然還是能叫人平心靜氣,你看,現在他什麼都不說地閉眼假寐,不是挺好。
嚴之瑤仍舊坐在門邊,她手裡握著梅枝,剛折斷的枝芽還有些磨手,上頭的花瓣隨著馬車微微動顫。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她想,哪裡的梅花都一樣。
哪怕是南山寺。
如此也好,兄長便也不必記掛。
只是,此行意外,也不知道露華有沒有替她採買好書。
想到可能明日還要重新去一趟書齋,嚴之瑤不覺就有些無奈。
裴成遠說那字帖她練不來,她還是信的。
畢竟少爺的字確實無可匹敵,起碼迄今她見過最叫人驚艷的字便是出自他手。
拋卻其他不說,這人確實是優秀的。
露華說此前裴成遠的文章也常得林大人賞識,如果不是因為被送進軍營,早就已經入了國子監。林大人是國子監祭酒,也是今上帝師,論起學問無人能出其右。
嚴之瑤問過,為什麼侯爺與夫人會那麼生氣,堅決將他送那麼遠。
露華也不知具體,只道是頂撞了蔣氏。
如果是因為這個,她倒是信的。
所以,這樣一個少年,分明該是驚才絕艷名揚京都,為何偏偏長了張嘴。
想著,她便往那邊睡著的人瞧去。
哎。
「你什麼眼神?」裴成遠原本不想睜眼的,奈何有些人她不自覺,看得太過直白。
嚴之瑤迅速收回視線,只是把玩著手裡的梅枝。
「我看你也不大喜歡這梅枝,不喜歡還我。」
嗯?
嚴之瑤重新看過去,什麼意思?
少爺面色看著不像假的。
靈光一現,她手比腦快地將梅枝往懷裡攬了攬。
這動作叫少爺挑了眉尖,片刻,他重新閉眼:「誰要搶你東西了?」
好險。
但凡剛剛她一個反應遲鈍,就是坐實了她不喜歡少爺給她折的梅枝。
看樣子免不了又得一頓陰陽怪氣。
嚴之瑤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慢慢能跟上少爺的思路了。
可喜可賀。
下車時,露華和春容等在府門口,面上可比同在門邊的裴柒要著急多了。
見嚴之瑤下來,兩個丫頭立刻就迎上來。
嚴之瑤輕輕笑了笑,才叫她們安心下來,伴著她回去。
裴成遠是後下的車,他抓著眉問裴柒:「那兩個什麼情況?」
裴柒明知故問:「什麼?」
被主子瞪了一眼才趕緊又道:「哦,好像是擔心嚴小姐大病初癒,這麼久顛簸受不住吧。少爺別多想。」
說著他殷勤跟上,就見主子覷道:「你最近跟哪個方士走陰去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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