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曦:「那這麼說,他應是很有本事的,不然那些耍刀弄槍的大老粗哪裡會給他面子喚軍師?沒挑釁就不錯了。」
「皇甫神醫說得是,父親領兵打仗在行,排兵布陣卻是略遜一籌,更何況蕭軍師能洞悉時局,若沒有他,當年父親也不會那麼及時地壓制住敦州難民起事。」嚴之瑤看向左修齊,「左大人,我想要去一趟關令府。」
「也好,明日我正要與柯將軍探討這岑州商城往後的稽查過往一事。縣主既是督查使,自然要一起。」
皇甫曦手下一使勁,左修齊背手扯回自己的袖子:「至於皇甫神醫麼……神醫,你可有把握能治好縣主的嬸娘?」
「你什麼意思?你質疑我?!」
「如今這最重要的人證就在裡頭,左某自然焦急。」左修齊滿臉的擔憂,「好多事情明日回來還得與她求證,夜長夢多,怕是一點都不能耽擱。這倘若是治不好……」
「很急?」
「是啊,十萬火急呢。」左修齊點頭。
「罷了,明日你們自去關令府,等你們回來,必還你一個好好的嬸娘!」皇甫曦衝著嚴之瑤道,「我現在就要開始治病了,別打攪我!」
嚴之瑤是曉得她醫術高明,卻沒想到她竟是這麼幹脆就應了。
皇甫曦說風就是雨,已經徑直往屋子裡去。
「放心,皇甫曦答應要做的,肯定做得到。」左修齊說。
她別過頭,跟著莞爾:「是,我自然是信神醫的。」
「不過我有個問題,為何你今日沒有直接問柯奉生那蕭軍師何處?你懷疑他?」
「原本是懷疑的。」
「哦?那現在?」
「他曾是嚴家軍副將,父兄不在他理應接管軍隊。加上此前他推拒主將一職,確實讓我懷疑他是因為心中有愧,可今日一見,我想,許是錯怪了。」
「為何?」
「左大人看柯將軍年紀幾何?」
左修齊沒想到是這般問題,他背手道:「若是我不曾了解,光是打眼一瞧,應是已過不惑之年。」
「是啊,我離開岑州的時候,柯叔不過而立之年。」嚴之瑤坐下,「人說一夜白頭,我原是不信的。當日他當著陛下的面對著我磕頭,扇腫了自己的臉,只為沒有護住父兄,今日再看他模樣,我又怎堪再懷疑從小伴我長大的人。」
「只是世事無常,即便他滄桑許多,你也不敢完全打消懷疑,所以才想明日再行試探。」
嚴之瑤抬頭:「左大人,你說,什麼樣子的人明明眼見功名利祿唾手可得卻偏偏不為所動?」
左修齊想了想:「淡泊名利之人。」
「左大人當真這麼想?」
「自然不是,從古至今,這個世上能淡泊名利的又有幾人,」左修齊,「要我說,只是因為那功名利祿還不夠打動人。」
嚴之瑤起身,行了一禮。
左修齊一愣,抬手去扶:「縣主這是做什麼?」
「謝過左大人賜教。」
裴柒遠遠抱著胳膊往院子裡瞧著,也不曉得他們究竟是在說什麼,光是看見皇甫曦先離開進了嬸娘的屋子,又見那餘下兩個相談甚歡。
他挪腳過去了一些,不想被抱朴攔了。
「你煩不煩?」他提刀。
抱朴絲毫不在意,只是磐石不動地堵在他面前:「公子與縣主說話,你去作甚?」
「那是我們家縣主,我們家的!」裴柒覺得自己得給他點教訓,「我是怕你家公子對我們家縣主有什麼別的心思。」
「哼,胡說大話!」
「哎哎哎,你什麼意思?你是瞧不上我們縣主?!」
抱朴翻了個白眼,轉了半周身子。
這一轉,剛好瞧見自家主子扶著縣主胳膊。
裴柒也隨著瞧過去。???????
這特麼怎麼還動手動腳?!
剛要扒開抱朴過去,那手終於鬆開。
裴柒噌得收刀,眼見著嚴之瑤往這邊過來,他一肩膀就把還擋在前頭的某人給擠出去一道。
嚴之瑤看了一眼裴柒:「明日你隨我一道去關令府。」
「是!」
接著,她又對身後跟上來的左修齊道:「有勞左大人了,請。」
左修齊點頭,二人又一併進了屋子。
抱朴原就被擠得窩火,一見裴柒進去,他也不甘示弱地跟進去。
一時間案前有些人滿為患。
嚴之瑤不知這兩個進來作什麼,狐疑看向裴柒。
「我守著小姐。」
左修齊已經執筆,這會兒也望向抱朴。
後者終於還是退了一步:「我去外頭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