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之瑤見他張皇挑帘子看外頭,終是也跟著道:「快了。」
這麼久,嚴琤是第一次來瞧父親。
敬陵里不僅有父親,還有母親。母親早早就已經在這裡等著了,據說當年這兒是他們相遇的地方。
嚴之瑤擺好露華準備的東西,與嚴琤一道跪下。
分明有很多話想說,可兩人跪在那裡,卻是齊齊沒了音。
良久,嚴琤開口:「爹,娘,孩兒不孝,如今更名換姓,你們泉下有知,倘若以後在下邊聽見一個叫王爭的,可別不認孩兒。」
「呸呸呸!爹,娘!莫聽哥哥胡說,我不會叫他去打攪你們二人世界的,你們且好生團聚。」
嚴琤扭頭,被瞪了一眼,便也改口:「也是,我還得陪著妹妹呢,就不攪合你倆了。你們放心,妹妹如今啊雖然自怨自艾,但有我盯著,萬不會叫她孤獨終老。」
「你不會說話就別說了!」終於,嚴之瑤揮了揮拳頭。
嚴琤才不理會,又是三個頭嗑下。
最後兩人才對著最邊上的墓碑嗑頭。
「我的命是你換的,本帥不會白活。」嚴琤端了酒水撒下,「你不是一直惦記著酒麼,還怪我不給你喝,現在你能盡情喝了,不會誤事。」
他伸手去揀了墓碑上的枯葉:「對不起,不能給你一個自己的墓碑,你說你是孤兒,那往後,你就做我嚴家人,下輩子就不孤單了。」
嚴之瑤鼻尖酸澀,別過頭去。
待北域長史府正式運轉,戍北軍全數交接完畢,已經快近夏日了。
縣主府里種了好些花,皆是露華與春容在打理,這種活計嚴之瑤是做不來的,實在是養活不了一點,也不知是不是跟草木犯沖。
這一年,兩個名字響徹整個大桓。
一個,是開闢西南商路,興建岑州的左修齊。
另一個,便是殺敵如神,一舉平定北狄,擴大桓疆域的裴成遠。
人都是看山說山,看水說水的。
倘若是以前,一介武將,許多人家合該商榷,可如今眼見裴家如日中天,那些個顧慮云云都得再擺一擺。
因而這一年京中有頭有臉說媒的最常跨的兩個門檻便是左家與裴家。
就是前者麼,一般都是主母包氏出來打馬虎眼,沒個准數,偶爾還會是一個姨娘出來接待,叫人摸不到頭腦。
至於後邊那個,直接是侯爺出來發了話:「家中逆子屬實難管,我們做不得主。」
「這還得了?從古至今,哪裡有老子做不得兒子主的?!這往後,誰人還敢嫁那裴家小子?!怕不是腦子壞了。」嚴琤磕著瓜子對自家妹妹道,「你說是不是?」
「……嗯。」
第97章 比喻
而事實說明, 腦子壞了的不是一個兩個,侯府而今門庭若市。
侯爺還是那套說辭,用得久了, 媒人也是說了,將軍久不回來,難不成是婚事不要了麼?去封信之類也是可行的。
到了這幾日, 便就聽聞是蔣氏犯了舊疾, 侯爺直接閉門謝客, 說是要清靜些才能養好。
這話一放出來, 誰還敢去擾。
看起來似乎也就只能等著裴成遠回來再說了。
殊不知人們一條路走不通,自然便就想到再鑿一條來。
這直接來的不行,曲折迂迴些也是不嫌麻煩。
嚴之瑤聽聞蔣氏病了有些坐不住, 她原先就知道蔣氏身子不算好, 只不過她入侯府後的日子裡沒見她如何,以為大概是好了,沒想到竟然又犯了。
露華也說不清夫人是病在哪裡:「此前有時候是頭疼,有時候就是身上不舒爽, 常染風寒,身子弱。自打小姐入府後倒是好了許多, 也不知道這回是怎麼的。」
春容也道:「夫人是欣蘭姐姐伺候的, 我們年紀小, 那會也用不上我們。」
嚴之瑤點頭:「去替我遞個拜帖吧, 我去看看她。」
「小姐能去, 夫人定是開心的!」露華笑了, 轉身出去。
只是還不及出去, 縣主府卻是被旁人先行遞了拜帖進來。
梓巷已經冷清很久了, 便是鋪子也就幾家。
也不是好招攬的生意, 賣的皆是手藝,傘坊與瓷器鋪子相對,兩家的老闆沒事隔著街聊天,這日瞧見一輛難得的精緻馬車進去,皆是探頭瞧著。
「這縣主自從說是要守孝三年,已經深居簡出多時了,倘若是不說,誰曉得咱們梓巷裡還住了個人物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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