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見到了她一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模樣,裴成遠頓覺有些心滿意足。
方才被她挽發攪亂的心思終於沖淡了許多,他忽然也就不著急走了。
於是,少爺也就這麼做了。
他乾脆就重新坐在了桌前,敲了敲桌子,像是把這兒當成侯府般還提了聲:「隔壁那小孩,過來。」
嚴鈺絲毫不帶猶豫地就衝到了門口:「裴將軍!」
裴成遠大馬金刀主人般坐在那裡,看著門口的人:「會生火麼?」
「會!」
「行,燒壺熱水端來。」他點點桌上的水壺。
「好!」
嚴之瑤一晃神的功夫就被她把自家孩子給使喚了,趕緊攔住:「他還小……」
「再小也該能燒水了。」裴成遠抬眼,「別老把人當孩子,小不了你多少。」
嚴之瑤還沒發作,嚴鈺卻是過來抱了壺出去:「小姐你就坐著吧!外頭冷,我習武,我不冷,我去燒水!」
小孩兒喜滋滋的,根本是把燒水當成了榮耀。
再回頭,發現那人已經重新端起涼水喝起來。
嚴之瑤終於沒了好語氣,過去一步將杯子拿過:「等一會喝熱的!」
裴成遠沒想到她會奪杯,從來只有他挑了旁人的武器,從沒人能從他手裡卸過刀,杯子也不能,所以幾乎是下意識凜眉看上。
這一眼,就看見她粗粗挽起的發漏下的一點垂在臉頰旁,傍著她俯身放杯的動作柔柔曳動。
搭在桌上的手猛地垂下,這才克制住伸手替她掖下的妄念。
嚴之瑤做完這一步才意識到自己逾矩了,她如今連他名義上的阿姊都不是,哪裡有資格管他這些,簡直可笑。
可做都做了,也沒管住嘴,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她伸手捋了下鬢髮坐下,方才心急沒來得及梳頭,只能隨手抓了簪子挽住,總不好披頭散髮的。
可這一坐下,才驚覺此時她既不是阿姊,竟三更半夜與他坐在一處,屬實不該。
不過對面已經沒有要走的意思了,卻也沒說話。
她斟酌片刻:「你回來,可是擔心義母……擔心夫人?我差露華去侯府看過,並無大礙,主要是為了閉門謝客,你放心。」
聞言,少爺才終於開口:「京中如今很多人去擾他們?」
「我知道的不多。」
「那就說你知道的。」
嚴之瑤被他這頤指氣使的語氣震住,竟老實答了:「聽說是太多提親的人上門,原本侯爺是搬出你來,說是這事必須你自己做主,得等你回來再說,可你一直不回,便就有人旁敲側擊地到處打聽你的喜歡什麼的,想來他們也是煩不勝煩吧。」
「有人找你打聽了?」
少爺的關注點叫人心驚,好在嚴之瑤反應及時,趕緊乾笑一聲:「怎麼會,我與你不合的名聲在外,這兩年我又只待在縣主府里,哪裡會有人來與我問這些?再者說,便是問了,我也答不上來啊。」
沉默。
嚴之瑤有些汗顏,說完就抿唇不作聲了。
良久,少爺悠悠道:「那就是確實有人問了。」
「你……」
「你知道我們抓到俘虜後怎麼判斷他們有沒有騙人麼?」
「怎麼?」嚴之瑤狐疑看他。
「問有無答有無的,那是不想死的,少有騙人。唯有那些問什麼,不僅答有無是否,還要替我們理一遍因果的,一定在騙人。」少爺不緊不慢問道,「知道為什麼麼?」
嚴之瑤意識到什麼,咬牙。
少爺便就自行接上:「因為,他想讓我信他。」
「……」
若說以前的裴成遠,嚴之瑤覺得自己雖然有時會被氣到,卻犯不著真的怕他什麼,可現在面前的這個人,不知怎麼凝成的這一身威壓,還有比之往日更加洞悉的雙眼。
叫她竟生出了多說多錯的覺悟。
見她壓下眼皮捏手指,裴成遠眼中泛起淺淺笑意。
他問:「誰找的你?」
對面人像是猶自掙扎又天人之戰後才答:「胡殊珺。」
「誰?」
嚴之瑤被他個誰字拉回目光,發現對面是真的不知道,才解釋道:「胡殊珺,如今的刑部尚書胡大人的嫡女。」
頓了頓,她補充:「就是,被你拒婚那個。她很喜歡你。」
頭一句,裴成遠大概對上了人,後一句,他目光倏地落下。
嚴之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繼續道:「她喜歡你,已經喜歡很久了,不是因為你如今成了人人稱讚的將軍才喜歡,而是多年前就已經入了心。她說她是為了你學的反彈琵琶,只可惜你從未好好聽過她彈奏。她不計前嫌,也拋卻顏面,只為了知曉你的喜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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