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成遠不以為杵,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情:「皇甫曦說我什麼時候能走?」
「早著呢,」左修齊說到這裡,似乎心情還挺好,「你是想去尋人?省省吧。」
罷了,他又覷了一眼床上人:「倒是你,便是與陛下做戲,也不必如此吧?這榮山我們此前就勘察過,一舉殲滅不是易事,可陛下既然答應你來,怎會放任你蠻幹?這傷是不是過了?」
「太假騙得了誰?」裴成遠言簡意賅。
左修齊恍然:「一舉三得啊,先卸了兵權,再名正言順回朝助陛下跟老古板們周旋一番實行新政,還能撐著個病秧子的身子骨擋了鶯鶯雀雀,可以,可以——不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裴成遠你真敢啊。皇甫曦可告訴胡尚書了,說是你這身子多半是廢了,往後多艱啊!」
裴成遠覺得更煩了,就該一碗粥蓋他臉上:「你是不是酸粥不夠喝?」
老大不說老二,左修齊拍拍衣裳上莫須有的塵,終於起身出去,留下床上挺屍的人生著悶氣。
此前裴成遠就猜到了那人會走,卻沒想到她不僅是離開京城,她甚至連岑州也沒待。
她是縣主,又是鎮西王的親妹妹,他若非卸了這兵權,想娶到她豈非是登天。便是邵廷啟不在意,那些朝中大臣也不會答應。
原想著是解決了這些就把那人給逮回來,他鎮西王總不能短短三個月就把妹妹給嫁了。她要逃,他就去追,她不想面對他,他就跟她慢慢耗。
鬼曉得千里之路中道崩阻。
造孽。
皇甫曦那個庸醫!區區箭傷都治不好!
「阿嚏!」
皇甫曦吸了吸鼻子,幾乎是提著聲地喊:「喂!裡頭的,你是不是罵我了!」
裡頭人自然是不會回的,死寂。
哼,料那傢伙現下也就只能腹誹,疼死他!疼死他算了!
想著,她乾脆也就不想進去了,扭頭就往外走。
這一出去,就瞧見一道眼熟的身影。
嚴之瑤道是將軍故人,想問問現在的情況。
但眼前的縣尉實在謹慎,他客氣道:「不知姑娘是從哪裡來?與將軍,又是何關係?」
這倒是將她問住了,錯愕間,就聽裡頭一道驚喜的聲音:「縣主?」
嚴之瑤看見來人,心裡一沉,連皇甫曦都來了,那定是重傷了。
卻是眼前的縣尉面露驚疑,他退了一步:「縣主?」
她如今是江湖打扮,自然是與身份不符。
皇甫曦過來,她拍拍周全:「對啊,這可是安平縣主,安平縣主可是來探望將軍的?」
「是,方才縣主正在問下官將軍的身體。」周全趕緊道,「縣主,下官莽撞了。」
嚴之瑤微微頷首,她瞧住皇甫曦:「皇甫神醫,他可有事?」
不想這一問,皇甫曦頓時嘆了口氣:「唉……縣主隨我來吧。」
嚴之瑤自打認識此人起,還沒見她這般凝重的神色,心下更是沉了幾分,遂抬腳就跟了上去。
剩下周全看著二人背影,一時間竟也恍惚覺得早間同自己道謝的將軍是迴光返照。
不能夠吧?!
「縣主這幾月去了哪裡?我原還想著你孝期過了,往後都在京中也能一起玩了,」皇甫曦道,「誰想到我這剛忙完,你就離京了。」
「出去走了走,看了看。神醫,他傷哪裡了?」
「他啊,」皇甫曦搖頭,「幾箭並出,傷在心脈,先是流血過多,我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就剩下一口氣了。現下麼命是搶回來了,可尚不穩定,早間又昏迷過去,我本是想去山上找點藥,這不,瞧見你了。」
嚴之瑤聽得後怕,問:「什麼藥還需要神醫親自去采?我帶了幾個人手,我們可以陪神醫一起去!」
二人已經來到了後院的一處屋子前,皇甫曦先跨步進去:「不必啦縣主!」
果不其然,床上原本翹起的腿忽得放下,整個人死了般筆挺著。
皇甫曦壓著唇角,對身後的人道:「只有我認得模樣,不好假手於人。不過,他現下昏迷中,需要身邊時時有人,縣主可能幫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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