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爾辭晚,朝朝辭暮
引用自戰國《高唐賦》
第118章 厲害
再遇裴成遠, 他的變化太大了,大到嚴之瑤都快要忘記了,原本她最擔心的就是每次瞧見他的笑, 總覺得那笑後憋著點什麼。
現下看來,少爺還是那個少爺,語不驚人死不休。
若說那日他試探吻下後肯定的一句「你答應了」已經替他們開始, 那麼此時, 他甚至還想直接往後再跨千百步。
他莫不是從來都不明白什麼叫來日方長?
裴成遠幾乎是觸上她目光的下一瞬就知曉了她的答案, 雖說原本也沒想過她能答應, 但到底是失落。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釋然許多。
也是,她如今是安平縣主, 鎮西王的妹妹, 就這般平白無故坐著他的馬車與他一道進了侯府大門,那些嚼舌根的怕不是又得叨叨賴賴。
流言這種東西本就是捕風捉影肆意妄為,上次胡殊珺便是如此手段,叫她擔了名聲。
如今嚴之瑤回京, 已是對他莫大的恩賜,他怎能這般草率領人進門。
豈非是叫旁人又說她閒話?
嗯, 他是得從長計議起來。
想著, 他便復道:「罷了, 不著急。」
嚴之瑤天人相鬥了一陣, 還未思索出個說辭來, 就見少爺重新拎起書, 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生氣了?
其實, 自從孝期結束已經有些日子, 若非是有那場宮變, 她是早就該去拜訪侯爺和夫人的,此前得侯府照顧,終歸要好好言謝。
雖說嚴琤已經備了好禮早早登門拜謝過,但她自己這一份,當由她自己來。
只是現在什麼都沒有準備,怕是莽撞。
還是得跟裴成遠說清楚,怎料她還未開口,那捏著書的人已經將書冊從眼前挪開,他直直看過來,叫她忘了要說什麼。
「我知道了,今日你我先分兩路,你回縣主府,我回侯府。」
怎麼突然變卦?
嚴之瑤又聽他道:「你呢,往後若是見著我,愛答不理便是。」
「什麼?」這次,她終於覺出些不對,不像是賭氣。
果然,下一步,少爺已經開始了規劃:「他們不是亂嚼舌根麼,那就叫他們繼續嚼著。不過得我叫他們嚼啥就嚼啥!真當爺是誰勾勾手指摸摸臉都能吸引得了的?爺不喜歡,誰能奈我何?」
「……」
「所以阿瑤,你得拒絕我,拒絕得越厲害越好,最好是一點希望都不給的那種!」
「?????」
「然後我就死皮賴臉,不死不休,如此,最後叫他們哭著喊著求我們在一起!」
嚴之瑤終於是沒能聽下去,她伸手去收了他攥著的話本,面無表情道:「男孩子還是多看點兵書和四書五經,免得被這些沒譜的搞壞了腦子。」
還哭著喊著,人是有多閒。
見他要反駁,她乾脆就對外喊了一聲:「停一下!」
她今日學聰明了,一直坐在靠外的位置,所以不等少爺攔就已經跳下了車。
城門已經隱約可見,琴戟立刻就牽著馬過來。
嚴之瑤翻身上馬。
裴成遠打車窗里探頭出來,得了她垂眼一覷。
「裴成遠,拒絕你最厲害的法子你可知道是什麼?」
「什麼?」
「自然是安平縣主要趁著你重傷臥床時候比武招親。」嚴之瑤微笑,馬鞭揚起,「駕!」
官道上揚起輕塵,不多時,嚴之瑤已經帶著四個護衛瞧不見蹤影。
馬夫後知後覺,忽然回頭看向馬車裡還探身坐著的人,發現後者臉色已經沉下。
「那我們……」
「不走?你怕是不想爺追上媳婦兒?!」裴成遠涼涼道。
「是是是!」馬夫趕緊揚鞭。
奈何馬車裡那個病秧子竟然破天荒來了句:「這麼慢爺是沒錢給你餵馬?!」
不是!這不是你強調的速度?不是傷口炸裂了麼?不是命懸一線麼?
馬夫的命也是命啊!
而城門口,左修齊一大早就被新帝打發來接人,畢竟裴成遠是剿匪受的傷,哪怕現在不是將軍了,功績還在,再者說畢竟是侯府少爺,於情於理,朝廷都得有表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