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楚冷冷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師兄不是『病』得起不了身嗎?怎麼,不裝了?」蕭霽忽略了他的問題,不慌不忙地坐在原處,上下打量著他,「御風嫌雲上風涼,哈哈哈,這樣拙劣的理由,也只能騙騙她了。」
什麼意思?!
哦,他是說江扶楚這些日子的病是裝的。
見沒人吭聲,蕭霽便眯著眼睛,繼續道:「何必呢,那一天,你不是都聽見了嗎?」
此言一出,江扶楚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抬手就拔了劍。
蕭霽腳尖點地,躲開他的攻擊,鬼魅一般,頃刻之間便與他過了好幾招,還故意訝異道:「都這麼久了,你不會還沒敢問過她罷?哎呀,師兄,我都不知道,原來你的膽子這么小。」
兩人打得更凶,朝露雖沒聽懂,但覺得打下去他們恐怕就要將驛館拆了,不由崩潰大喊:「別打了!」
她瞅准機會,加入戰局,一把抓住了江扶楚的手腕,江扶楚擔憂傷到她,果然飛快地收了勢,任她帶著從窗中躍了出去。
蕭霽見她先奔向了江扶楚那邊,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跟著從窗中跳出去,還未開口嘲諷,朝露便緩了一口氣,回頭沖他大吼:「還不快走!」
蕭霽一僵,奇道:「我為何要走?」
晚風將他捲曲的長髮拂過面前,朝露這才想起來,他已經不是鶴鳴山上那個打不過江扶楚的師弟了。
她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死死盯著蕭霽的江扶楚,大感頭疼,只得胡亂應付道:「那你倒是說,你來幹什麼?」
」我來……「蕭霽出神片刻,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再開口時,他嗓音竟有些發顫,「是想問你一句,你當年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方才見她衝過去保護江扶楚時,他幾乎已經得知了這句話的答案。
年少驚鴻一瞥,怎麼比得過這些年長久的陪伴?
可她似乎是為了拖住江扶楚的腳步,才撲過去的。
他終於問出了口,這邊朝露卻在苦苦回憶。
什麼話?
算了,不管是什麼話,必然不能承認騙過他。
於是朝露飛快回答:「真的,當然是真的!」
身後江扶楚的手抖了一抖。
蕭霽抬手壓在了一側燭台跳動的火苗上,硬生生地將它熄滅了。
他勾著唇角,輕笑了一聲,不知在對她說還是對自己說話:「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朝露一頭霧水,蕭霽卻絲毫不戀戰,扔下這句話,轉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當中。
她還沒來得及分析眼前局勢,便聽見身後長劍墜地,砸出錚錚聲響,江扶楚像是支撐不住一般,腿一軟便向地面倒去。朝露伸手抱住他,同他一起跌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