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女說他因煉化「傷逝」,不得不入魔才能延年續命。他再也不肯相信她在白鶴舊地的表白,最後的言語是一句嘲諷。
這就是你的愛嗎?
他同洛清嘉合作,求的是和鐘山君一樣的東西,他想要她,他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倘若此計不成,他身死其中,和在「傷逝」反噬下痛苦死去,沒有什麼分別。
時至今日,朝露終於想清楚了一切。
想清楚了,她卻忍不住自私地恨他——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用這樣極端的、不能挽回的手段,撕扯皮肉、嚼碎筋骨,嘔心瀝血,以劇痛來做相愛的證據。
明明、明明只差一點點。
魔宮與他同寢的那一夜之後,她帶著蕭霽出逃,蕭霽問她的心,她答不出來,如今卻脫口而出。
「他的愛以摧毀和霸占為名,讓我感受到的卻是溫柔、憐惜和無可奈何,他沒有做過一件傷害我的事情,永遠都是等待的姿態。
但這不是我愛他的原因。
我愛他的原因,是在我與清嘉對戰,落子之前恍惚的一剎那。閉上眼睛,我想起的第一個畫面,是清晨的桃源峰。他在桃林中試劍,太陽出來,把他的鬢角和花朵染成黃金的顏色。
沒有任何時候比得上那一刻,我也是在這個時候最清楚滴認識了自己的內心。我擁有七情六慾後,對愛情的渴望,不過就是這樣一個平靜的瞬間。」
它比永恆還值得紀念。
可是晚了。
死於攝魂的修士、死於他劍下的君蘭,不該、也不能成為他們微渺的愛情之間的墊腳石。做過的一切,一定要有代價。
「師姐!」
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回憶,朝露混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翻身起來,正見鶴鳴山從前的醫童小九推門而入,身後是阻攔他無果的仙門守衛。
小九不通術法,守衛不敢動手,拉扯之間才讓他闖了進來。
讓守衛離去後,朝露勉強沖他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後日,仙門要在璧山鎖靈台上開審判大會,為江師兄定罪。」小九定定地看著她,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祈求,「你會救他嗎?」
朝露垂下眼睛,道:「攝魂、滅門、濫殺,樁樁件件,我親眼目睹,無法為他開脫,抱歉。」
「可眼見不一定為實啊!」小九急道,「事到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了……你不知道,他這些年過得有多痛苦,好不容易等到了你回來,為什麼、為什麼會……」
他失力一般癱坐在地上,絮絮道:「當年我天生不足,本活不過二十歲,連家裡人都不要我……對師兄,不過是幾次行醫之恩,可他尚未入魔時,便耗了十年修為為我續命……後來更是……我平平安安地活了兩百年,活得比我們家中每一個人都久。我從前覺得,長命真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事情,可是師兄這二百餘年,有幾日過得快活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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