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議論紛紛,群情激奮。
江扶楚仰頭看向天空中的烈日。
日光強烈,可他如今的處境似乎與當年在西山陰冷潮濕的水牢中無異。
當年他以為不會有人來救他,後來她來了。
那麼今日呢?
今日絕不可能有人來了。
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笑起來,眾人看見他的笑容,更加憤怒。
「此魔頭作惡多端,全無悔改之意,鶴鳴當以重刑殺之!」
望山君神色複雜地捧著手中象徵刑律的戒尺,來到了鎖靈台中央。
望山君道:「你若有苦衷,儘管開口。」
「弟子沒有苦衷,」江扶楚飛快答道,「仙尊預備給我什麼樣的刑罰?」
「你認下的罪行罄竹難書,當受鎖靈台上八十一道天雷,是建山以來最重的懲罰。」
「也好,也好。」
永劫的天雷不過八十一道,若此時一同降世,倒是免去他未來許多孤寂的煩惱。
望山君舉起那把戒尺,欲引天雷,然而他等了許久,璧山之上晴空萬里,連一絲陰翳都沒有。
神不肯認他的罪。
正當望山君暗自驚愕之時,人群中忽然閃過一句:「且慢——」
望山君猛地回過頭去。
來人居然是蕭霽!
「子攸,你因何而來?」
蕭霽向前幾步,被仙門侍衛攔下,得望山君示意後,侍衛才放他上了鎖靈台。
「我有幾句話要問他。」
「什麼話?」
蕭霽伸出手,他手腕上纏著幾縷被淨化後的煞氣,已近純白之色。
「你在暗河邊躺了一百年,為何突然去了清平洲?」
「心中有恨而已。」江扶楚沒有看他,淡淡答道。
「我去了一趟白鶴舊地,那處死靈頗多,本該在洛清嘉死後四處溢散。可我去時,翻湧的煞氣竟變成了這副模樣,那些遊蕩在天空中的魂魄也不見了,似乎……有人放走了他們。」
江扶楚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