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樂知倒是不這麼認為她道:「以靈州那群人敢在京畿殺人的行為來看,怕是不會這麼做,我猜是靈州的事情牽扯到了京都某位大人物,他怕我暗行司保不住他的家眷。」
「那就麻煩咯,現在線索全斷了,怎麼查?」江元風道。
祈樂知往前走著,「也不一定,你還記著花三娘的案子嗎?我們就是這個案子入手,沒想到背後的水這樣深,那要是我現在回到這個案子上來呢?」
江元風想了想笑道:「你準備以花三娘的命案帶走劉時常?從他的嘴裡撬出背後的東家?」
祈樂知點頭,「我們可是在雲字房找到了和花三娘身上的葉片一樣的婆娑葉,還有三娘屍身的抓痕,都能判定三娘是在雲字房遇害的,那麼請劉時常這個主事的來一趟暗行司有問題?」
江元風笑道:「確實沒有,那就走吧,今晚養精蓄銳,明天殺到醉夢樓去,光明正大的帶走劉時常。」
翌日一早,休養了一晚上的祈樂知精神飽滿地帶著劍,喊上井見他們出了暗行司,四人牽過馬駒,縱身上馬。
馬蹄踏碎殘夜的暗色,一路疾馳,蒼穹雲團中的金光逐漸破雲而出,熠熠日光灑落在少年的背脊上。
少年意氣,縱馬揚鞭。
第34章
是我殺的人,我無話可說……
天光尚早,馬行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沿街叫賣的攤販挑著擔子嘴裡的吆喝聲還沒出來,就被疾馳而來勒馬停在醉夢樓前的少年們驚住了,竟然忘了離開。
祈樂知冷眼瞧著想要阻攔的護院,右手揚起手裡的銀魚令,「暗行司十三司祈樂知前來辦案,閒雜人等統統避開,否則一律按照律法問罪!現在,給我打開大門!」
那幾個護院面面相覷還在猶豫間,劍光掠來,他們的鬢邊青絲都簌簌而落了好幾縷,當即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地前去打開朱漆華貴的兩扇大門。
祈樂知翻身下馬,率先跨過高高的門檻,抬腿往裡面走去,這還是頭回白日裡來,再看這座銷金窟的去處,沒有了絲弦管樂美人如雲華燈高照,也不過是一個盛滿了無數血淚的華美殼子。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我醉夢樓!」新任的護院頭子被吵醒好夢,衣裳凌亂地從裡面走出,指著他們怒吼道。
他拔出帶來的刀照著他們就要砍來,不要她出手,秦陌已經拔刀,刀風掠過不過須臾間,那個叫喊的護院頭子已經被秦陌踩在了腳下,只能被迫抬頭仰視他們。
祈樂知冷笑一聲,「膽敢襲擾暗行司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去把劉時常給我叫到這裡來!本司主有話問他!」
護院頭子得以從秦陌腳下脫逃,聽完祈樂知的話後臉色劇變,他不是不知道暗行司的手段,當即換了臉色就要去喊出劉時常,轉身沒走兩步又退出來了。
「祈司主好大的派頭,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我醉夢樓找在下,不知所為何事呢?」劉時常笑眯眯地背著手不慌不忙地走來。
他一身的青衫儒巾面容清癯,不像是掌管斂取巨額財富的主事,反而像是書院的教書先生,偏生那雙眼珠子深潭一般看不清底色,讓人不由得生出疏遠感。
祈樂知向前一步,「我問你,上月三十日,你們樓中的花三娘是否在探花樓落水而亡?」
劉時常捋了捋山羊鬍須笑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不知道這和祈司主前來找在下有何干係呢?」
祈樂知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臉皮厚城府深了,都這般了還能若無其事,昨晚不知道多想殺了她們。
她也懶得兜圈子冷笑道:「花三娘並非失足落水而是謀殺,現在我懷疑你和此案有著莫大幹系,要你和我回暗行司配合調查!劉主事,是我請你走?還是你自己走?」
樓內譁然一片,那些姑娘紛紛私語起來,小心地偷瞄著站在正中,面色淡然的劉時常。
劉時常搖頭笑了笑道:「知道你這樣的少年人立功心切,常常會捕風捉影虛張聲勢,但我事務纏身,實在不便和諸位少年去暗行司耗費時間了。」
祈樂知緩緩地推開劍鞘寒聲道:「你是不肯了?」
「祈司主,三娘的案子前兩日刑部已經審核完畢,我也配合了調查,現在案情已經要塵埃落定了,我去何處呢?」劉時常仍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樣子攤手道。
祈樂知咬牙道:「刑部結案?那刑部可知她是被人謀殺的!她不是失足落水!」
「祈司主,我自然是知道的。」
大門口走進來一行人,打頭的身著綠色官服頭戴著烏紗帽,身後還跟著十來個手握短刀的黑衣皂吏。
祈樂知不知道他是誰,但她認得出他腰上懸著的來自刑部的郎中令牌,她暗自
握緊了拳儘量平復躁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