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上飛笑了笑寥落地搖著頭。
「是我殺的人，我無話可說。」
第35章
赤裸裸的威脅
天牢中的殘破燈籠透出沉悶的橘光，照在森然陰暗的牢獄上，遠近交加的犯人哀嚎聲不斷地傳過來，更顯得他們待著的這座牢獄寂靜的不尋常。
江元風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他眉頭擰在一起又急又氣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殺人的事情你也要亂說嗎？這是死罪！你要問斬的！」
草上飛拖著殘軀往後挪了挪，靠在了潮濕污濁的牆體上，他眼眸一垂啞聲笑道：「我沒有胡說，我確實在上月三十日，潛入醉夢樓偷盜不成，撞見自客房出來的花三娘，怕她聲張暴露行跡所以失手掐死了她，推她下了河。」
「你在犯什麼渾！說什麼渾話！你小子在京都行竊沒有千兒也有八百了！也不是沒有失手的時候，哪一次你失手了殺了人？好幾次被抓到還被打得半死不活還是我去救的你！」江元風氣得臉色通紅，他左手叉腰右手指著枯坐的草上飛一頓輸出。
草上飛不為所動他合上疲倦的眼眸，沮喪地耷拉著腦袋，「江元風人是會變的，你就當不認識我這個兄弟，要是念著舊情，逢年過節給我燒紙錢的時候記得要一壺潘樓街的千雲春，還要一盤錢記的燒雞，紙錢也燒得.......」
「我去你大爺的！你小子挺會提意見啊！我告訴你！小爺不干！我要你小子活著走出刑部大牢！聽到沒有！」江元風狠狠地揪住他的衣裳，一把將他摟在跟前狠狠道。
草上飛嘴一撇，眼眶裡面的淚水一下噴了出來，他囁嚅著道：「江元風我有你這個兄弟值當了，我我真的殺了人......」
江元風還要說話已經被秦陌拖著站遠了，祈樂知看向還要掙扎過來問話的江元風平靜道：「有些事情外人來做會更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秦陌你帶著他出去。」
「草上飛你小子最好不要給小爺犯渾！要不然我非揍死你不可！我去你大爺的！」被推出去的江元風還不忘扭頭放狠話。
草上飛眼中帶淚笑著低下了頭，死死地攥著手指。
祈樂知在他面前半蹲下來直視著他道：「是誰威脅你了？不要否認，我在暗行司辦案多年，有沒有說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願意說？那我換個問法，你的家人是不是被抓了？」
「沒有！沒有！我就是殺人了！你不要問了！你和小元子都走吧！算我求你們了。」草上飛抱著腦袋痛苦低吼道。
祈樂知心下瞭然她站起身來，「好，我們這就走，這是阿見給你的丹藥，就算是註定要赴死，至少讓自己在死前少受點痛苦，雖然眼下看來，你是不會再被拷打了。」
草上飛顫著手接過給來的丹藥啞著聲向兩人道謝。
一直等在牢門前面的江元風看到人出來了，急忙向前問道：「祈司主，草上飛他怎麼說？他是不是在說渾話？」
祈樂知看著他道：「出去再說，聽我的。」
江元風回頭看了眼幽深的牢房，猶豫了須臾還是跟在祈樂知後面亦步亦趨地走出了刑部大牢。
丁常還等在牢獄的門口，看到他們出來了，揣著手笑眯眯地走向祈樂知溫和道：「時間還有一刻鐘呢，不探視了？」
祈樂知迎上他的視線眉眼忽地一冷笑道：「總不能讓丁侍郎你為難才是，裡面關著的人是我朋友的至交，既然已經定案核驗了，那該有的手段也可以免了，是不是？」
丁常頓了頓明白地笑道：「那是自然，要是那些惡賊都能如實招供，本官哪能用得上那些刑具，祈司主，要是想再來，和我打個招呼就行，尚書大人公務纏身，千萬不要去叨擾了。」
祈樂知在心裡冷笑兩聲，不置可否地踏著碎光往前面走去，暖融的陽光落在身上偏偏消不了自刑部大牢中帶出來的寒意，她走了一段路發現江元風沒跟上，她轉頭隔著距離和他對望著。
江元風的臉上沒有了一貫的笑容，他不笑的時候反而讓她不習慣了，那雙狡黠的眸子現在沉靜的看不透。
「是因為我，對不對？」江元風問道。
井見和秦陌面面相覷，兩人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出了茫然，她還想問清楚兩人到底打的什麼啞謎，祈樂知已經開口了。
「現在要追問的是這個嗎？若你相信我，就和我一起去想辦法，時間很倉促，刑部的流程異常的順利，他後日就要問斬了。」祈樂知往前走了一步沉聲道。
江元風忽地笑了眼裡都是譏諷，「我們費盡心思找的線索，被他們悉數抬手間灰飛煙滅，還順帶著用一條人命做了警告，用我兄弟的血告訴我，插手干涉就是這個下場！」
「草上飛的事情是故意安排的？」井見驚慌問道，「他們竟然是在用人命威脅我們，不讓我們查下去。」
秦陌臉色鐵青，他轉頭就朝刑部走去，「我的刀快，趁他們不備，能快速劫獄救人。」
「站住！」江元風伸手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