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遇挫,祈樂知心裏面說不出的煩亂,她胡亂地應著,眉頭深深的擰作一團。
「離魂蠱......手段還真狠毒。」荀慶之提著酒葫蘆醉意熏熏地走了出來。
祈樂知搖頭道:「現在金順水死了,他背後的那位蠱師也問不到了,荀山主,你能和饒容垌的人說上話嗎?」
荀慶之道:「饒容寨垌來回幾十里,山路崎嶇,莫說他們給不給我面子,就是給了,那也來不及。這種蠱毒若是過了明日的朝日升起,神仙也難救,我出去走走有位朋友或許有辦法。」
祈樂知一顆心隨著荀慶之上下起伏,不過聽到有希望,她眉頭總算是緩了緩,「那就拜託先生了。」
荀慶之將酒葫蘆往肩頭一甩,右手揮著往長階下走去,他的身影很快消散融在漫天夜色中。
「荀山主的朋友真的能救苗瑤嗎?」井見擔心道。
祈樂知抱劍倚著廊柱坐下,「我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就看天命願不願意落在我們這一頭。」
「祈姐姐,你說能用出離魂蠱的蠱師為什麼願意和金順水牽扯在一起?金順水想要在他那裡得到什麼呢?」井見坐在了她的身旁,雙手托腮納悶地問道。
「當然是為了還賭債。」
長階上,江元風咬著枯草小跑著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祈樂知看向他,「問到了?」
江元風拇指往自己懷裡一指,咬著枯草挑眉笑道:「小爺別的本事不說,和三教九流打成一片問出有用的消息,那小爺認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都說了,交給我,你放一萬個心。」
祈樂知哼了聲道:「那就別廢話了,說吧。」
「金順風那小子欠了一屁股賭債,現在還有幾百兩沒還清,他在金家的各大商行說不上話,自然也沒幾個錢,但他能短短半個月還上一千兩的賭債,你們猜是為什麼?」江元風笑道。
祈樂知思考了須臾後道:「是蠱師替他還的賭債?」
江元風拍手笑道:「我就說嘛,祈司主聰慧至極,洪爐點雪......別瞪我嘛......好好我說我說。」
「那位蠱師是半月前
在賭場找上輸的眼紅的金順水,當場就替他還了一筆大額賭債,在場的賭徒都知道這事,不過他們不知道那是位蠱師,還以為是金家來人了。「江元風笑道。
祈樂知輕輕點了下頭問道:「金順水要從蠱師這裡得到錢還清賭債,那,蠱師呢?他要什麼?」
江元風咬著枯草低下了頭輕笑道:「沒怎麼問到,哎,他們之間隱秘的交易,肯定背人了不是,哪能輕易被人知道......不是別這樣看我啊.....哦對了!我還查到個重要的消息!」
祈樂知把右手手肘收回去哼哼道:「說!」
「金順風是金召德的螟蛉子,金召德年輕時候七房八房的娶,就是沒兒子,聽人說抱子得子,於是花錢買來了個兒子,結果還真讓他生出了金順水。」江元風笑了笑道。
祈樂知恍然過來。
難怪金召德會不待見能力品德樣樣出色的長子,反而偏心紈絝敗家子的金順水,原來是因為金順水才是自己血脈至親。
井見不解地搖頭道:「那既然金順水自己都知道自己才是親生的,那為什麼不敢回家要錢填補賭債窟窿,要知道,金召德那麼疼愛他,自己又是唯一的嫡子,金召德肯定願意。」
祈樂知思忖後道:「我想不是金召德不願意,而是他不能。金家的產業大半都落在了金順風的手裡,表面上兩人還是父慈子孝,實際上各懷鬼胎。」
「祈教諭我真是越來越敬佩你了,洪爐點雪的腦子太好使了。這案子實際就是這樣,金召德一直想把家族產業奪回來,給親生兒子繼承,怕金順水嘴巴沒毛,辦事不牢,一直沒有明說。」
「但金順水那個蠢貨不知道,還以為金召德還是偏愛螟蛉子,積怨頗深,於是和蠱師合謀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準備趕在金召德立遺囑前強行奪回家產。」江元風笑道。
秦陌聽得皺眉道:「金召德怕是到底也沒想到,為嫡子謀劃諸多,最後還死於嫡子之手。」
案子到這裡,也就告一段落了。
金順水弒父後自己也被蠱師滅了口,惡果自嘗。
「接下來怎麼辦?我可聽說金順水那小子被殺了,死無對證,怎麼救苗瑤和姓王的?」江元風叉腰問道。
祈樂知眉頭微擰,「我總覺得事情太順利了,有哪裡不對,但我一時也沒想到,先把苗瑤救回來再說。」
「實在不行,我可以劫走他們。」秦陌道。
祈樂知當即否定了,「他們本就無罪,劫走後,這輩子都只能隱姓埋名,像過街老鼠過活了,讓我想想。」
「荀山主出去找人了?順石縣城還有這樣的蠱師?我今天跑了一天,也問了用蠱的事情,他們都說縣城現在沒有蠱師了,要是還有用蠱的高手,都在兩個寨子裡。」江元風納悶道。
祈樂知提劍站了起來,「或許荀山主真的有法子,但願能趕在明日朝陽升起前,要回解藥。」
「那沒我的事了,我先去眯一會,跑了一天,真的累慘了。」江元風伸著懶腰要往回走。
祈樂知喊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