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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清思看向漏刻,脊背忽生出惡寒之感。

因為此刻還是春三月壬申。

未及訊問,崔昭先開口解惑:「這幾日來,他們憂心你會有事,本來是欲遣人跟隨你身後,但又惟恐會畫虎不成反類狗,所以只能每日都去太初宮謁見聖人,我前面已經遣人去請君舅與你長兄歸家,觀音不必憂慮。」

褚清思循聲望向前方,眸中的驚惶似堅冰,然冰雖已碎,卻許久都未能徹底冰消瓦解。

崔昭意識到其中的異常,邁出幾步,與女子兩手相握,此時才發覺其雙手如身處寒冬,她迅速命隨侍去端來炭盆,而後又繼續寬慰:「君舅與郎君真的無事,不然你身為其女其妹,我身為兒婦與妻,豈還會安全無恙的在此談話?」

炭盆端來,褚清思走至案後,屈膝跪坐。

隨著熱意入骨,她才終於不再深陷在楚弓遺影之中。

見女子神色漸漸舒展,希望家中能夠和睦的崔昭又言:「郎君與君舅已經幾日不曾有過言語,待他們歸家以後,觀音可否從中勸諫一二?」

自那日,他們父子相處儼然如外人,且兩人爭執是有關昔年的事情,她並不知道其中細節,故而不敢冒然開口。

得知父兄不和,褚清思愕然失聲:「父兄為何會..」

崔昭遂將那日之事悉數複述於女子聽。

*

黃昏餘暉尚在時。

褚儒、褚白瑜父子終于歸來。

家中的尊長邁入堂上。

已經於几案後跪坐的褚清思見狀,緩緩起身,而動作間已經有些遲滯,只是她竭力不為人所察覺。

崔昭也幾乎同時站起。

褚清思朝開在南面的門戶稍側身:「阿爺,魯王已經無恙。」

幾日來,褚儒與長子寢不安席,雞鳴離家,黃昏才歸,在此刻見到女子後,濃眉頃刻展開,眷顧之心使其疾言:「你身體可還安然?是否有請醫師來家中診治過。」

老翁詢問,褚白瑜則始終不語,只是默默觀察著小妹身體可否有異樣。

褚清思察覺到長兄的目光,視線微移,對其微微一笑,而後看向老翁言道:「我無礙,但聖人決意要貶斥阿爺去往房州任刺史,在夏四月以前便要抵達。」

褚儒慨嘆頷首:「阿爺明白這已是最好的結果。」

見兒婦及女、長子都還於堂上或案後站立,老翁背過手,走至北面的食案後,在跪坐前又先釋出一句:「都先列席入坐。」

褚白瑜也走至西面,於第一張几案後跽坐。

隨後,皰屋的奴僕將飯蔬。

見父兄之間彼此不言,褚清思看了眼家中的大嫂,語氣變得肅然,似是在因長兄而忿忿不平:「難道阿爺心中就不曾怨恨過我與長兄嗎?」

而對於小女的詰問,褚儒先是不知所云,很快便明白

必是新婦崔昭所告知的,隨即就是沉默。

他明白妻子的離世是很多緣故所致,並非是某人某事某物,但服喪的那一年,自己心中就是難以止住繁亂的思緒。

時時都在假想無數可能。

倘若他們只有長子青雀。

倘若他們不生育子女。

最後,甚至都已經在想倘若他們二人從未成昏。

妻子是否就不會先自己離世。

但痛苦卻並未消減。

直至服喪一年後,他才終於能夠坦然面對子女,將其中的恨給摒棄,只剩父愛。

然少頃,褚清思的視線開始於父兄之間徘徊:「人誰無過,縱使是阿爺也並非聖賢,所以我與長兄對阿爺又豈會毫無怨言?但我知道,阿爺給予我們更多的是父愛,就如我們對阿爺也依舊懷有崇敬之心。家人就是如此,即使會有怨恨也仍然將彼此視為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絕不能因睚眥之恨,便有嫌隙。」

那日只是焦灼下的無心之言,褚白瑜心中早已後悔,他當下也乘勢向阿爺追悔前過:「那日是亮德失言,請阿爺寬恕。」

褚儒笑著舉手,示意其不必起身:「待梵奴你比我更為盡心,那日會如此皆在情理之中,我更是從未想過要罪責於你,只是幾日以來你我父子都終日奔走,彼此之間也未免會有所疏遠,且有我為父,你們兄妹二人確實受罪,往事雖然已經難以轉變,但後事我必會盡心為你們所謀。」

褚清思隱隱察覺到其中有異樣,遂抬頭與長兄對視一眼。

少頃,老翁卻率先將此事揭過,環視一圈堂上後,載笑載言道:「我觀你們都已有飢餓之色,先執箸進食。」

幾人只好緘口。

*

於家中休養三日以後,褚清思便預備繼續回天宮寺翻譯經文,而簡娘已於昨日先去整理殿室。=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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