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去吧。」兩個人齊聲答道。
「你們還是仔細搜一搜,省得回頭再說我把涉案金銀、物件偷帶出去。」
「不敢不敢。」兩人直擺手,「我們是街上做漿洗的,老爺叫我們來貴府聽候吩咐,怎敢對夫人小姐們不敬。」
「哪位老爺?」
「我們也不認得,不敢亂說,左右是位官老爺。」
柳樂雖疑惑,見她們不說便罷了,倒不好意思,也向二人笑笑,出去找到車,向車夫說:「去府衙。」
柳樂心一急,沒算好時候,趕到知府衙門時剛過了正午,一般人都吃飯休息去了,衙門口亦不見什麼人。她一手扶著帽子,從胳膊兩旁偷偷向左右望了一陣兒,只見到三兩個平民眼也不抬地打門首經過。再猶豫了片刻,她一拉巧鶯,急匆匆走進去。
從大門至儀門一路無人攔問,柳樂直入大堂,明鏡高懸幾個字下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個身穿號衣的小衙役正在掃磚縫,聞聲他立起身,雙手拄在掃把上,將柳樂細細打量了半晌。
柳樂上前問:「府尹在不在?」
小衙役笑道:「府尹老爺今日有公事出去了,若要報案子,報於吏目也是一樣。」說著作勢要向後頭去叫人。
柳樂怕又是見到早上去計家那冷言惡語的官差,忙攔住他:「我是想問問——今日這裡有沒有進來一個人?」
「府尹老爺一日都不在,也沒有大人來訪。」
「不是——是被帶進來的。」
「你是說提來的犯人啊。」小衙役神情立馬變了,懶洋洋塌下背,拖長腔道,「每日都有抓進來的,犯人的名字叫什麼?」
「不是嫌犯。」柳樂怒目瞪他,又忍氣吞聲地說,「姓計,計策的計。」
小衙役嘴一撇,「我不識字,不懂什麼計不計,我去給你問問。」說著,卻不動。
柳樂忙從袖中掏出一塊碎銀遞給他,不由得臉就紅了。
小衙役大大方方接過銀子,看了一看,揣進袖裡,臉上堆出笑:「你別急,稍等一等。」轉身入內,半天方出來,「這兒就一個人姓計,上午剛來,叫做計正華的。」
柳樂聽他說的是計春,心想那差官並沒騙她,看來計晨確實不在這兒,不免失望,又問:「計正華是收在監里?可否允人探望?」
「設班房做什麼用的?案犯自然都關在裡頭,能不能探望我倒沒問。」小衙役一面說,一面好奇地拿眼瞅著柳樂,「你是計正華什麼人?」
巧鶯氣得娥眉倒蹙:「你又是什麼人,就敢盤問我們?無憑無據關押人,還不許問,衙門是這樣設的?咱們就等你們老爺回來,當堂評一評誰有理。」
「喲——」小衙役跳開去,「姐姐莫怪我,我倒是好心給你們打問來著。本來家眷可以進監送飯,但這位大哥不知是為什麼,上頭一概不許人來探他,也不讓我們多說。剛才就明明白白告訴我,只要有人問姓計的,一律回說不知道。你們與我縱扯破嘴也沒用。」他見二人發愣,又湊近悄聲道,「不過我看並不礙事,只要打點打點,在裡頭都好過。既託了我,這一兩日我替你們想個法子,包他餓不著。要想見人,你們快回去另外尋人疏通。」他指指袖子,「這個分上,哪有不方便的事?只要使足了,哪怕殺頭的官司,都能給你砍一個痛快的。行了,又有人來了,二位請便。」
來人是問一件失盜官司的下落,小衙役引著往後去了。柳樂呆站著,心裡直犯愁,不知府尹是真不在還是假不在,他不肯露面,看來是打聽不到更多了,他們這般嚴密防範又究竟為什麼,而計晨,如今到底在哪兒?
巧鶯勸她說:「總算計大爺有個准消息,咱們回去告訴太太大奶奶,要她們快想辦法送衣食進去。二爺……要麼換個地方問問,姑娘你說他會不會在……」
「去大理寺。」柳樂咬著牙說。
大理寺門首威嚴,氣勢凌人,比京兆府又不同。檐下兩根合抱不攏的立柱,支著獸口般的門廊,令人望而生畏。兩年多前柳樂來望禹沖時,並未注意這些,如今她也未注意,只是當日在監牢內的場景重上心頭,她渾身冰冷,扶住巧鶯:「只怕又不給見。這般沒頭亂闖,人家只道我們是束手無策,越發隨意打發,先回去探聽明白了再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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