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家門口,她的發梢都還在往下滴水。
呼吸是潮濕的,進到肺里的空氣卻乾燥無比。江聽雨試圖從口腔中分泌出一些唾液緩解喉嚨的乾澀,手指卻在此時先一步摁響了門鈴。
一次、兩次,二十秒、一分鐘,正當她點開通訊錄,猶豫要不要再打一個電話向宴綏求助的時候,面前的門忽然開了。
似是沒料到門外的人會是她,徐洲野那雙憔悴的眼睛流露出幾分詫異。
他穿著淺灰色的家居服,頭髮少見地沒有打理,柔順到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些許。一開口,聲音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嘶啞,「你來幹什麼?」
「李助理來過我家了。」
相同的理由其實已經在通話中說過一遍,不過顯然沒有什麼效果。面對徐洲野時,江聽雨好像連說話的功能都喪失了。
而他也在沒說完的話中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來的目的僅僅因為不想要那條手鍊。
「東西給你就收下,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不想聽假話。」
嗓子像是卡了一張鋒利的刀片,一說話連帶著頭都疼了起來,徐洲野本想把門關上,注意到她此刻的樣子後又於心不忍。
鼻息之間的氣息滾燙,太陽穴也突突跳個沒停。他煩悶地頂了頂腮,竭力忍住嗓子眼處難以忽視的難受,「你就這樣來的?」
哪樣?頭髮濕漉漉的,分不清是雨還是汗。身上穿的還是在家穿的棉質短袖,褲子也是沒有款式可言的居家褲,甚至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衣服因為淋了雨變得透明,幾乎貼著身體,裡面的情景若隱若現。
然而江聽雨不知道他生氣的點在哪兒,她暫且沒有捉摸透他的想法,只呆愣在原地。
徐洲野見她這樣更來氣,耐著脾氣說了句「進來」。空曠的空間內沒有開燈,黑暗一直延伸到雷電炸開的地方。
他把人帶到衣帽間,從衣櫃裡挑了一件外套丟給她,「洗手間的柜子里有吹風機,把身上吹乾,等雨小了就走吧。」
言罷也不再看她,顧自光腳踩回了臥室。
衣服上和他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江聽雨聞見的時候心裡莫名酸脹,心神被熟悉的氣味安撫,她抿抿唇,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來到臥室。
雷雨交加的夜晚,唯一的光源是床邊一盞光線極暗的檯燈。被子隆起的弧度明顯,他的呼吸就掩蓋在被子之下。
她走到床邊,伸手去探他的額溫,率先摸到他緊蹙的眉頭。
淋雨讓她的手指冰涼,貼在他額頭上感受到的熱意更甚。
「徐洲野,你在發燒。」
他忍下嗓子的刺痛和癢意,聲音片刻之後才響起,「低燒,死不了。」
江聽雨沒說話,徐洲野卻無法回到獨處時的狀態。
她不出現還好,一旦出現,哪怕閉上眼睛,看見的人都是她。
布料摩擦發出細微的窸窣聲,徐洲野坐起來,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耐和嘲諷,「手鍊不喜歡就扔了,何必特地跑一趟告訴我。你不是討厭我?幹嘛還要跑過來給自己找不痛快。」
「讓我知道你有多恨我?連我給的東西都不願意留下?」
「那你贏了,可以走了。」
他重重倒回床上,緊蹙著眉頭喃喃開口,「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江聽雨暫時不想跟他爭論這些,只執拗重複:「徐洲野,你在發燒。」
不然呢?徐洲野氣極反笑,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到底誰病著。
他咬牙,嗓子因為剛才過度說話再也擠不出一個字,還算清明的眼神卻沒遺漏她的每一個動作。
江聽雨平靜地和他對視,眼裡有種他看不明白的情緒。
「你說話為什麼總是夾槍帶炮的?為什麼總是不會好好和我說話?如果我說來找你只是因為單純關心你,你會不會還要和我爭論我說這話的真實性?」
徐洲野不信她會單純關心自己。
她明明就恨他,他高中時就知道她傳遞出來的這股莫名的恨意。
他笑得有些病態,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似乎把她氣走才是正確的走向,只有這樣才能找到自己在她心裡的定位——血淋淋的,至少能滿足他,好歹她心裡有他的位置。
「你到底來幹什麼?不是不想看見我?大晚上跑來這裡是想要了?那個誰滿足不了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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