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洲野,」江聽雨忽然笑了,「你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瘋子,我一定是瘋了才會跟你這種瘋子糾纏。」
暖黃燈光給露出的那一片白膩渡上一層暖光,她仍冰涼的手指抓住被子,冷氣緊跟著進入到了原本就不算暖的被窩裡。
腿上驟然感受到冷意,腰上一沉,多了一部分她的重量。
「你……」他艱澀啟唇,忽而對上她泛紅的眼睛。
她來到這的目的,她對他的氣話的錯意,以及她想說卻又因為倔強而沒說出口的話。
只需一個眼神,他就能看進她的心裡。
異於平常的溫度遲緩了他的思考能力,直到冰涼的指尖碰到褲腰,那一塊肌膚被冰涼的觸感刺激,他這才抬手擋在眼前,隱忍地喘出口氣。
亂套了。
從他們高中時無厘頭的關係,到那一紙無厘頭的合約,還有現在的情況,一切都沒有在正軌上。
他其實在說反話,卻被她的動作打了個措手不及,不能思考。
江聽雨不得章法,徐洲野被她的生澀弄得節節敗退,這下不僅臉上,就連耳尖和脖子都迅速漲紅起來。節奏紊亂的喘息在她的磨蹭中順著噴張的血管遊走,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鍋沸水,無比可憐地處於蒸發的領界,偏偏就差那一點就能得到解脫。
「你現在能聽我的話了嗎?」
「……進去。」徐洲野不回答她,只掐著她的腰不放,喉嚨溢出短促的嗚咽,「讓我出身汗寶寶,出汗就能退燒了。你幫幫我……求你。」
僅存的理智被催化,她咬牙將他容納,白皙的脖頸高高揚起,最脆弱的地方向他展露。
她要是爐鼎,那他就是燃燒正旺的爐火。
江聽雨的脊髓好像被焚燒化成了灰,全然撐不住自己的腰。她下意識想要伸出雙臂撐在他腰腹上借力,徐洲野卻支起膝蓋,藉此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推,雙眼猩紅看她,「動一下。」
熱意直往上竄,讓人頭腦昏沉。
室外雨天的悶熱鑽進了室內,將他們周身烘得熱氣騰騰。
那是身體裡的水分在蒸發。
兩人上半身的衣服都穿的整整齊齊,其他地方卻一片泥濘。
徐洲野覺得頭要炸了。
理智繃斷後就再也接不起來,他掐她的腰,身體上的無力讓他不能像平時那樣控制自己,長久未做的敏感讓這次不理智很快停息,她倒在他身上,埋在他頸窩處,像是缺氧一般大口呼吸。
頭昏腦漲,他有些難辨現在的狀況是真是假,直到脖頸處感受到一片濡濕時,他才清楚意識到這不是夢。
明明他的體溫更高,但徐洲野還是覺得她的眼淚更灼人。
他聽見她帶著啜泣的聲音,埋在他肩窩裡,格外靠近他的心臟。
「對不起。」徐洲野說。
他在為她想要的鋪路,卻總是在用最刺人的語言傷害她。
只要她能原諒他,再捅他幾刀都是痛快的。
江聽雨痛快了也滿意了,她閉上眼睛,狠狠咬住他的肩膀,直到牙印將皮膚刺破,隱隱滲出血跡。
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給她創造的機會,他給她砍去的彎路。
只是真心不該用那樣的方式表達。
再開口時,她的聲音隱隱在顫:「我還沒原諒你,徐洲野,還不夠。如果你再說那些話,那我們就同歸於盡好了。」
然而在兩人同歸於盡之前,徐洲野就有種要自我焚燒的趨勢。
後半夜,徐洲野發起了高燒。
他弓著背,頭貼在江聽雨胸口,胳膊死死箍住她的腰,腿也要和她夾在一起。
這個姿勢睡著並不舒服,但莫名讓人安心。他一直維持這個姿勢,江聽雨幾次嘗試掙脫無果,也就由著他,一個晚上下來幾乎沒有怎麼動彈。
靠得近了,彼此有什麼動靜都能最先察覺。江聽雨本就不敢睡深,到了後半夜更是被懷中人的變化鬧醒。
心臟要被燙熟了,她迷迷糊糊醒來又霎時清醒,胸口靠著的那顆腦袋像是在燃燒,要是開燈,八成能看見他頭頂蒸發的水汽。
他跟八爪魚一樣扒著她,江聽雨不好起身,於是後傾縮著脖子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