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洲野燒迷糊了,臉上泛著不正常的酡紅,眉頭緊擰著,唇色都深了一度,嘴裡不知道在呢喃什麼。
她又用側臉去探他的額溫,嘴唇擦過他的額頭,光是不經意的一碰都覺得灼人。
高大的身軀還在打著微弱的寒顫,她好不容易抽出一條胳膊去扒自己腰上的手,真正摸到時才發現他的手是涼的,掌心還覆著一層薄薄的冷汗。
「徐洲野,醒醒。」
江聽雨搖他,他鼻腔里發出一聲微弱的哼唧聲,依舊被困在夢魘中。無奈,她只好先撐著床坐起來,隨後翻身下床,扯著胳膊把人拉起來。
徐洲野迷濛睜開眼睛看她,眼裡一片通紅,未來得及蒸發的水分聚了一層在他眼眶裡,眼神好半晌才聚焦。
全身的重量好像都集中到了腦袋上,才坐穩不過兩秒他的身體就搖晃起來,又要倒下去。
江聽雨趕緊用雙手捧著他的臉,跟拔蘿蔔一樣把人拉回來。她與他額頭相抵,而後用自己的手舒緩他的難受,聲音又柔又緩。
「別睡,你發高燒了,我們去醫院。」
她睡前就看過了,他家沒有藥,連退熱貼都沒有。暴雨天叫不來跑腿,低燒時還能嘗試物理降溫,但現在人都要燒傻了,得及時就醫才行。
徐洲野的喉結滾動吞咽,似是有話要說。江聽雨把耳朵湊過去,他的氣息立刻往耳道里鑽,嘴唇好幾次碰上她的耳尖。很癢,像是在用溫熱的羽毛輕撓。
她縮了縮脖子,久久都沒聽見聲音冒出來。但江聽雨不知為何覺得他在說「不去」,於是把他的臉抬起來,盯著他的眼睛又重複一遍,「我們現在去醫院,不許睡!」
她在屋子裡跑上跑下,先給他倒了杯溫水,又把他之前拿給自己的那件外套給他套上。
生病削弱他的戾氣,徐洲野少見的溫順,一舉一動都極其配合,只是使不上勁,剛套上外套就歪靠在她的小腹。
很柔軟的一塊地方,皮膚之下又能容下堅硬。他埋在她小腹蹭了蹭,原本就凌亂的頭髮更是不忍直視,活像只被拔了牙的大狗。
江聽雨像摸狗一樣摸了摸他的頭:「再等一等,我把你身份證拿上就走。」
甚至不等徐洲野告訴她證件的位置在哪,她就已經開始翻找起了床頭櫃,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熟稔。
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習慣性把重要證件放在床頭櫃最上面一層,而她也還記得他的這個習慣。
翻找東西的時候,她注意到了擺在桌上的水晶球。
不大,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裡面是一個小女孩,就這樣看過來,還真無法想到這是徐洲野的時候。
八成是哪個少女心的女孩送的。
黑色錢夾就靜靜躺在抽屜里,她不再多想,動作自然地拿出來。只需一個動作,卡扣就開了。
燈光暖黃,她微微散亂的髮絲透著光,衣服上壓出的幾道折也痕清晰可見,好像他們已經這樣生活了很久很久。
徐洲野的意識早就清醒不少,他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乾澀的嘴角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勾起,卻又在她抽出一張被他摩挲過無數次的名片時僵硬。
心臟跳動的速度驟然加快,吸進鼻腔里的空氣更稀薄了一點,徐洲野屏息凝神觀察她的反應,心臟在她把名片插回去的時候猝然一縮。
江聽雨的內心卻不如表面鎮定。
就算沒印象,她也能認出名片上印的是自己的名字,更何況她無數次把自己的名片遞給別人。
這是她在醫院遞給他的那一張?過去這麼久了,留著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放在錢夾里?錢夾還裝著幾張銀行卡和證件,一看就是常用的……
窗外淅瀝的小雨鑽進了室內的空氣里,一呼一吸,胸腔里又悶又脹。
江聽雨快速抽出他的身份證,隨後將錢夾扣好放回原處。他的手機之前沒電關機了,所以才打不通,她在睡前給手機充上了電,此時拔掉線,揣兜里就能走。
徐洲野配合許多,一米八幾快一米九的一個人,挨在她身上的時候矮了一大截。饒是如此,他還是比江聽雨高。
身高上的差距讓她無從看見他眼中的幾分清醒,只能感受到頭頂噴灑的滾燙氣息。
名片什麼的全被她拋到了腦後。
兩人坐上她那輛小車,江聽雨看著副駕上他那雙伸不舒坦的腿,終於明白為什麼宋玉珩以前老是嫌棄她的車小。
這種天氣,不開冷氣是不行的,開了又怕加重徐洲野的感冒,江聽雨本想讓徐洲野把拉鏈拉上,但想到他燒的迷迷糊糊的樣子,還是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從駕駛位橫了大半個身體過去幫他把外套拉鏈拉上。
他就這麼垂頭看她,視線也是燙的。
被這麼盯著,江聽雨的動作都變得不自在。好不容易把拉鏈對上,往上拉的時候又卡住了,她抬頭,本想叫徐洲野自己動手,哪知一下撞進他的眼睛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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