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理解對方的心情,這可以說是文人的骨氣,有時候,就是這種骨氣,才讓一個身份低到塵埃的人,依舊像個頂天立地的人,她知道,陳曉水不會接受她們任何一個人物質上的幫助,那只會讓她覺得自己沒用,可是,她們可以幫助她,用自己的本領來反哺家人。
徐芹同唐秀秀一樣,也懂一些陳曉水的心思,聽著唐秀秀的話,她立馬拍手,「對啊,曉水,我們一起想辦法,你說工作太遙遠,說不定,你大學就可以賺錢。」
郝珍珍想了想,「我知道了,勤工助學,曉水,你也可以打申請,在學校辦一個書亭,賣一些時興的書本,指定好些人去買。」
她想好了,到時候她一定去支持曉水的生意。
陳曉水一聽就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做不來。」
拿出來那麼多錢準備書亭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她想到每天要面對那麼多人,心裡就極度抗拒。
蔣丹丹覺著郝珍珍這個想法很好,「怎麼做不來,你就坐在書亭里,你不是就喜歡看書,還能在那裡看書呢,要是有人買書,要什麼你拿什麼就是,也不用多說話。」
可是賣東西本身,就是一件需要交流的事情,陳曉水一連說不行不行。
大家一看她這個反應,也知道她是真害怕,就琢磨著別的法子。
徐芹倒是想著一個,「要不,就織毛衣賣?我聽說,有些宿舍里的女同學就織毛衣賣,織好了賣到那些小門頭的服裝店裡,也能掙幾個錢。」
這個倒是不用和人家交流,坐在屋裡就能行。
金夏月問她,「曉水,你會織毛衣嗎?」
陳曉水遲疑一下,「不會,我只織過圍巾手套。」
蔣丹丹自告奮勇,「我可以教你,我會。」
唐秀秀卻覺著不太好,「織毛衣有些太費工夫了,我老家裡,二嬸就是織衣服的,她還開了個店,她說織毛衣很費時,還費眼睛,曉水要是想織毛衣,估計要耽誤學習。」
陳曉水立馬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我手笨,要是織的不好看,人家也不願意要,而且,而且我也不想耽誤學習。」
她說這話,大家都理解,宿舍六個人,陳曉水是最愛學習的,每天課雖然不多,可是她天天書不離手,不是在宿舍里寫東西,就是在圖書館看書。
這個門路也不通,幾人又開始冥思苦想,到底什麼才適合她。
唐秀秀是朝著大學生身份想的,如果在後世,最高等學府,做家教是最好的,可這年頭,就算是工人家庭也沒幾個富裕的,沒人會請個老師單獨給自家孩子輔導,家教這條路不同,她又問,「曉水,你有什麼擅長的?」
也許可以從那方面想想辦法。
陳曉水見著大家都為她想辦法,心裡暖的不行,可她真的很沒用,「你們別為我操心了,我現在就很好,我很知足的,而且我以後再也不會勉強自己挨餓,你們別擔心了。」
想到唐秀秀的話,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我除了學習,其實沒什麼擅長的。」
蔣丹丹隨口應一句,「哪有,曉水,你寫字就很好看啊,寫的那些詩歌還是作文的,那一片字板板正正的,印刷的一樣。」
唐秀秀看陳曉水,「你會寫詩歌?」
陳曉水更是臉紅,「不是不是,就是我自己閒著沒事寫著玩的,丹丹看到過,不好。」
蔣丹丹看不慣她這樣貶低自己,「哪裡不好,我就看了一篇就覺得很好,你還拿走不讓我看,秀秀,你不信你自己看。」
唐秀秀心底突然冒出個想法,「曉水,給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