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苑把剛才回答得問題又過了一遍腦,說:「估計哪裡說得有小毛病,把陸老師聽得都無語了。」
蹭課有風險,以後再也不來。
「你先別著急,反正你也不是新聞系的學生,老師對你印象好壞無所謂,我去打聽再說。」陳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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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苑要去隔壁西臨市郊的礦山去採訪,在陳甫謐找的人中有一名礦工,跟陳載母親保姆家同一個礦上上班,後來去了西臨礦山。
剛好可以去問問有沒有線索。
舒苑覺得他們是大海撈針,只要有一點點線索,就不會放過。
陳載的財物跟她無關,但她想幫陳載找到他媽媽的愛。
陳載不放心舒苑自己去,便提出自己休班,算上周日,兩天就能來回。
「我一個女同志自己去礦山肯定不方便,還有個同事呢,是個小伙子,實習生,你不用不放心。」舒苑說。
陳載覺得自己的關注點歪了,小伙子!現在舒苑的工作也許經常會有異性搭檔。
不,這跟他沒關係,他的側重點應該是下井不安全。
「我跟你一起去。」他語氣堅定。
行程計劃是周六周日兩天,周六坐長途汽車趕過去,周六下午採訪拍照,周日返回。
夫妻倆頭一回都不在家,小滿就交給李紅霞,舒苑叮囑說:「一定要接送上學放學。」
李紅霞吐槽說:「沒見過你這樣的,放學自己走回來不就行了嘛,有誰家的孩子天天接送的。」
小滿瞪圓眼睛,眼裡都是小星星,他以為媽媽上學送他是順路,放學是接他畫糖畫,原來是一定要接送他啊。
別人家的小孩都沒有這個待遇,他媽媽天下第一好。
舒苑遞過一疊錢票說:「我的孩子是我的,別人家的是別人家的。」
李紅霞接過錢票,把小滿攬過去說:「 看你媽事兒多的,明天放學姥姥給你買鹵豬耳朵。」
「爸媽放心,我會乖乖地跟姥姥呆著。」小滿聲音脆生生地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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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苑的採訪任務差點沒完成,她年紀不小,可是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初出茅廬,本來事先社溝通得很好,可見到兩位記者年輕,拿相機的又是女同志,接待人就耍滑頭想要糊弄。
舒苑的感受是有的被採訪單位把記者當領導,但想在領導面前偷奸耍滑。
本來跟畫報社說得好好的,接待人也熱情得很,介紹了礦山的基本情況後,安排舒苑去拍攝食堂、籃球場、會議室。
舒苑:???
這些場所跟別的廠有區別?拍出來毫無意義,發不了稿,他們就算是白來一趟。
她要下井!
經過一番交涉,接待人無奈地說:「可以下井,井深兩百米呢,你們可別害怕,只能到巷道里,不能到工作面去。」
怕倆記者不樂意,他還解釋了一下:「到有的工作面得一兩個小時呢,曠工都是帶上乾糧,上兩個連班。」
還有工作面有危險,裡面悶熱,很少有記者去工作面。
這些情況她事先都有做了解,舒苑還是堅持說:「我們就去最近的工作面。」
經過談判,得到批准,舒苑兩人終於穿上工作服,帶上頭盔,坐上電梯一樣的罐籠,然後再坐拖車去採煤點。
巷道像蜘蛛網一樣四通八達,幽閉黑暗,舒苑覺得自己輕敵了,她覺得區區二百米,後世的礦井深度能有八百米,可是她感覺到了壓抑,甚至有一絲絲恐懼。
不過她很快說服自己,她看中的畫報社這個平台,在畫報社,她才有機會下井拍照,能去作業面,她拍得照片會成為歷史資料。
相機里裝的是黑白膠捲,舒苑把相機感光度調到最高,看到燈光移到迎面而來,拍下了一排礦工準備升井的照片。
他們頭上的頭盔忽明忽暗,臉上遍布黑漆漆的煤灰,看著很震撼。
兩人到的工作面異常狹窄,需要蹲下匍匐前進,就跟爬行一樣,行走非常吃力,沒走多遠舒苑就覺得腿酸。
不過舒苑拍到了檢修工艱難工作的畫面,這才是畫報社最需要的也是她最想拍的照片,一定能順利刊登。
等升井的時候,越往上走,舒苑心理越敞亮,等到井上,終於見到陽光,能自由呼吸,感覺像還陽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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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載有種奇特的想法,他哪兒知道舒苑差點連巷道都進不了,他擔心舒苑在井下出事故,萬一舒苑在拍照時發生滲水、冒頂、瓦斯爆炸等事故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