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淶齜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看柯沭一本正經地弓腰行禮,才堪堪作揖:「陛下萬安,就當臣給您拜早年了。」
相比孟淶,柯沭非常之淡定。
隨蕭衍之南下的人,皆見過他對桑晚的特殊,已不會大驚小怪。
但見帝王靠在榻上,又見桑晚聽話的收回湯匙,輕輕吹著涼氣,衝擊力還是不容小覷。
蕭衍之眸子微挑:「孟大人不是告假三日,怎麼捨得進宮了。」
「臣晌午恭迎聖駕歸來,自然算不得休沐,明兒才算。」
帝王疏懶地賞他一個眼神:「少休一天,可委屈死孟大人了。」
「還是陛下體恤臣啊!」孟淶巧舌如簧,怕蕭衍之再懟他,快速切入正題。
「陛下和姑娘同乘龍攆便罷了,是有過先例的,但宿在雍華宮,朝中那些老古董便坐不住了,臣在內閣一下午就收到許多勸諫摺子,明日早朝還不知要如何呢。」
「你是內閣首輔,還要朕教你怎麼做?」蕭衍之低頭吃下桑晚餵來的牛肉羹,眉眼含笑。
孟淶簡直沒眼看,「臣知曉,故特來提醒陛下,臣休沐三日,無人攔著,陛下早朝切記不可斬言官。」
「要真心為著晉國,當眾死諫,朕還要給他家族封賞。」蕭衍之冷笑:「不過是見朕帶阿晚回來,都蠢蠢欲動,按耐不住了。」
半碗牛肉羹見下,蕭衍之和孟淶拌嘴,也不忘接住桑晚餵來的湯羹。
落在她眼裡,竟覺蕭衍之並沒有很可怕。
待孟淶講完,柯沭才拱手:「陛下所贈之物已送去壽康宮,最先嚇到的是太后身邊的宮女佩蘭,驚呼是柳管帶,應是去歲柳茂去榮國公府中送禮,見過替太后辦事的佩蘭。」
「太后作何反應?」蕭衍之問。
柯沭:「太后摔了茶盞,嚇哭寧王,他只當那頭顱是玩具,還想去抓弄,被宮人攔著。」
「無趣。」
蕭衍之拉住桑晚腕子,到底沒讓她餵完,接過碗兩口吃盡,「腕子酸嗎?」
桑晚搖頭淺笑:「沒這麼嬌氣。」
「那也不行。」蕭衍之說。
安順接過空碗,又輪番遞來桑晚的膳羹和湯藥。
待眼前皆用完,姑娘心滿意足地吃上甜酪,柯沭才說:「倒有一樁趣事,雖涉及桑慧月,但也波及姑娘,不知您可想聽?」
桑晚猶豫了下,緩緩點頭。
「從南國押送回京的女眷皆入了玲瓏坊,裡頭兩位公主,一位稚嫩了些,桑慧月便被瞧去了,陛下鑾駕回宮,葛峰便直奔玲瓏坊,滿嘴葷話,要桑慧月去府上伺候,那老鴇看上桑慧月的皮相,只說沒教規矩,不答應放人。」
玲瓏坊是皇家開設,裡面都是獲罪家族的女眷,入了奴籍,因此被稱作官妓。
雖是官妓,但從先帝在位起,便對狎妓的官員多有不滿,漸漸地,玲瓏坊便對外開放,只是門檻兒偏高,但官家女兒,都想爭鮮,收入十分可觀。
那老鴇怕是想把桑慧月賣個好價錢。
「葛峰?」蕭衍之對這個名字印象不大。
「太常寺少卿,陛下不常見到。」孟淶嘖嘖嘴,「葛大人還真是,心思挺花。」
蕭衍之:「繼續說。」
柯沭先是沖桑晚賠禮作揖,才說:「龍影衛暗線來報,老鴇想把坊中別的姑娘給他,葛峰不願,說遙遙見了陛下身邊公主的身姿,實在……心癢難耐,點名只要桑慧月。」
他聲音漸小:「說她和姑娘很是相像,陛下都能帶回雍華宮圈在身邊,他如何不行,等膩了,再給老鴇送回去就是。」
眼見著帝王面色陰冷,柯沭跪下:「陛下恕罪,臣所述字字皆葛峰原話,並無冒犯姑娘之意。」
「狎妓還要拿朕做擋箭牌,朝中許久沒見這般膽大之人了。」
蕭衍之見桑晚沒有異色,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柯沭:「葛峰是榮國公側夫人母家的弟弟,榮國公很是寵愛,先帝在位時中了探花,走關係給了太常寺少卿的閒職,在京中為非作歹之事頻出。」
蕭衍之沒想到還真有漏網之魚,只想著削弱柳家,倒是忘了這些螻蟻。
「送到淨房,宮了扔去餵狗,既管不好那東西就別要了,叫太醫去看著,一把年紀別死了,養好送去蕭瓊斕那伺候,不是喜歡公主嗎?朕讓他見個夠。」
孟淶聽得腿間一緊,要說狠,還得是他家陛下。
痛快的死法在蕭衍之口中,那都是恩賜了,他就沒見帝王痛痛快快地殺過人,大抵都要折磨一番才罷。
再看桑晚,發現女孩整張臉都漲紅了。
蕭衍之與她目光相撞,頓覺不妙。
下一瞬,掌心的小手便倏地抽走,桑晚聲音極小:「陛下,我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帝王做出反應,便轉身從幾人身側小跑著回了偏殿。
錦書匆匆福禮,也跟著追出去。
元德清這次忍住沒笑,孟淶可從不委屈自己,笑聲毫不遮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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