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聽到了,「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有很長一段時間,岐岸腦子裡都是那要命的疼。
岐岸有些沉默。
宮中的太監多來自窮苦之地,從小吃過的苦不知幾何,進宮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挨打都是常事,竟還有這樣忍不住疼的。
不過話雖如此,岐岸還是把劍移開了些許。
太吵了,吵得他頭疼。
移開劍後,小太監那吵鬧的心聲終於安靜。
緊接著就是極盡諂媚的話語。
「民之主,是民之主的意思。」
「君乃天之子,乃人間地位至高者,亦是民之主,簡稱,民主。」
岐岸想說他想聽的不是這個,然而不知是不是今日使用能力太過頻繁的緣故,太陽穴猛得一疼。
這股痛意來得太過突然,來勢洶洶,饒是岐岸也差點沒忍住,眼前黑了一瞬。
下一秒就聽見一道關切的聲音,「你沒事兒吧?」
是那個小太監。
岐岸聞言有些想冷笑,自己已經把劍架到了他脖子上,居然還能裝得如此關切,心裡一定恨不得他趕緊死吧。
於是他忍痛又聽了一次,然而沒想到聽到的確實,「怎麼回事兒?他怎麼看起來突然這麼難受?我要不要扶一下?還是幫他叫太醫啊?但我哪兒知道太醫在哪兒……」
痛意似乎消散了些許,岐岸緩緩睜開眼睛,有些複雜地看向他。
「不是都希望我死嗎?」
「什麼?」小太監有些不解地問他。
岐岸沒有回答。
只是覺得有意思。
這個小太監實在是太奇怪了,因此岐岸難得生出了幾分興趣。
待頭疼退去後便下了口諭把他調到了身邊。
不管他到底是什麼人,留在身邊久了,總會露出馬腳吧。
-
千堯從書房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雙手又酸又疼,千堯合理懷疑自己的胳膊已經廢了。
也是,畢竟誰舉一下午東西胳膊應該都會廢吧。
不愧是封建社會,是真的沒有一點人權啊。
那個茶明明可以直接放在桌子上,為什麼非要他一直舉著啊?
但其實千堯也不知道一直舉著對不對?他很想問問奉茶的時候可不可以把茶放在御案上就離開。
但等皇帝好不容易大發慈悲讓他退下,他想問問周圍的宮女太監時才發現根本沒人和他說話。
最後只有今日領他過來的那個紅衣小太監回答了他。
他說:「陛下吩咐,不必教你任何事。」
千堯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然後那人就不肯說了,只說:「陛下聖意,豈容我們揣度。」
千堯:「……」
千堯出來之後想了一路到底是什麼意思。
最後還是決定放過自己,先去小解,他一下午沒上過廁所,差點憋死。
因此一回到太監院就迅速問了太監的淨房在哪裡?
太監院裡的太監還挺好說話,給他指了路。
千堯進去的時候裡面並沒有人,只是放著幾個類似馬桶的恭桶。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椅子,椅子上鋪了一層白布,上面放著幾根蘆葦管。
千堯見狀,視線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剛開始還有些茫然,但很快想到太監的身份,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這東西的用途。
這也太羞恥了吧。
還好他用不上。
千堯一邊想一邊開始解褲子,但解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他現在也是太監。
想到這兒,千堯解褲子的手瞬間停了下來。
大概是從穿過來到現在每一刻都過得太提心弔膽,根本沒空想這些事,因此直到這一刻,千堯才對他也是一個太監這件事有了實感。
等等,他也是太監,所以他已經沒有了……
想到這兒,千堯根本不敢去解自己的褲子。
所以他現在已經不是男人了嗎?
他才十九歲!那他下半輩子的幸福可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