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我怎麼能傷害你呢。」小穗子立刻拒絕道。
「不,這不是傷害,你是在幫我。」
小穗子聞言眼中的茫然更盛,「阿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別管什麼意思,你推我一下就好了。」
「你瘋了吧,你現在可是御前的人,哪兒能隨便受傷。」
「我知道,但……」
千堯的話還沒說完,胳膊就被小穗子抓住,然後就見他一臉緊張地問道:「阿堯,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
「真的沒有嗎?」小穗子看起來並不相信,「難道是……你想尋死?」
想到這兒小穗子立刻慌了,一把抓住了他。
「你可別想不開啊,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痛苦,但若是你死了的話,所有人的心血可就全白費了,千家最後的血脈也就斷了。」
千堯原本只是想讓他推自己一把,磕到頭趕緊回家,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收穫。
「千家最後的血脈?」
「這個也不記得了嗎?」小穗子不知想到什麼,眼眶一下子紅了。
千堯有些慶幸自己那天用了失憶做藉口,不然肯定早就穿幫了。
於是點了點頭問道:「為什麼是最後的血脈?我的家人都死了嗎?」
對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古代人來說,如果不是家裡窮到揭不開鍋,是絕對不會將孩子送到皇宮裡當太監的。
因此千堯一開始還以為原身應該也和其他人一樣出身於窮苦之家。
但昨晚看到自己竟然是個假太監,外加現在小穗子的反應,他突然意識到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小穗子的下一句話就是,「是。」
「什麼意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穗子眼中閃過一絲為難,因此糾結許久才開口道:「之前廢太子一案千家牽扯其中,先皇下令,千家成年男子十六歲以上全部斬首,剩下的男子為宦官,女眷為官妓。」
因為這個消息得知得太過突然,因此千堯愣了一下才反應了過來。
「所以我還是罪臣之後?」
「嗯。」小穗子眼中瞬間蘊滿了淚意,「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千大人不是會隨意參與黨爭的人……」
小穗子還在說著什麼,但千堯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只覺得眼前一黑。
罪臣之後,假太監,伺候的還是一個暴君,怎麼看都是命不久矣的命數。
這放在小說里不就是妥妥的炮灰?
幾乎在同一時間,千堯腦海中閃過無數古代刑罰,彈琵琶,鐵梳子,澆熱油,剝皮,凌遲,腰斬……
以那個暴君的暴虐程度,千堯毫不懷疑他要是發現自己是假太監,肯定會在上面這些刑罰里替自己選一樣。
如果是那樣,千堯覺得不如自己了斷。
「阿堯,你怎麼了?」小穗子見他一瞬間仿佛魂魄被抽走的模樣更加擔心。
千堯在他的呼喚中重新回過神來,「沒事,只是想開了。」
今天的打擊實在太大,因此倒是沒了之前的恐懼,甚至為了增加成功率,千堯直接放棄了台階,挑了個半人高的台子從上往下摔。
只是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但身體的本能反應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在摔倒的瞬間還是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因此千堯雖然疼得兩眼一黑,但其實並沒有多大傷害。
因此這個方案也被他否了。
算了,要不直接自裁吧。
他只是靈魂穿過來了,要是死了的話,靈魂應該能再回去吧。
但萬一回不去的話……
那也認命了,總比在這兒活受罪的強。
更何況還有隨時被發現是假太監後被處以極刑的風險。
想到這兒,千堯便開始準備起了古代的死亡三件套。
首先是白綾。
但他根本沒有白綾,於是找了根破布條趁著住的地方沒人的時候試圖勒死自己。
但剛一用力,脖子便疼得要命,而且不能呼吸的感覺實在太過難受,因此千堯試了三次之後就決定放棄。
既然勒死不行,那就只能試試匕首了。
但這個也不可能,首先他就弄不到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