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堯哪裡還好意思要,但既然岐岸都這麼說了,他還是問了一句,「公子還給我準備了壽禮?」
「是。」岐岸說著沉默了片刻,這才從腰間解開一個半舊的香囊遞給他。
千堯見狀伸手接過,本以為壽禮裝在裡面,然而入手後才發現香囊輕飄飄的,像是沒有裝東西,但又好像裝了什麼,千堯實在有些摸不出。
千堯以為他送的就是這個香囊,因此並沒有打開,然而岐岸卻主動道:「打開看看。」
千堯沒想到裡面還真有東西,於是有些好奇地打開。
然後就見裡面裝著一綹用同心結繫著的頭髮。
「這是……」千堯下意識看向岐岸,卻又覺得不可能,畢竟古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岐岸還是皇帝,怎麼可能輕易斷髮。
然而沒想到下一秒就聽岐岸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答,「是我的頭髮。」
「陛……」千堯聞言驚得差點便說漏了嘴,但還好及時剎住。
然後就聽岐岸繼續說道:「這是我四年前就想送給你的禮物。」
四年前,正是他逃跑的那一年,想到這兒千堯握著香囊的手不由一緊。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岐岸的意思實在明顯不過。
因此他以為岐岸要和他說的話依舊是要他做皇后之類的,於是有些無措。
然而岐岸卻好似已經看出來他想得是什麼,先一步說道:「放心,今日我找你不是說那些。」
「那是什麼?」
千堯話音剛落,就見岐岸望著他道:「還欠你一句生辰快樂。」
第61章 玉牌
杏花四月, 春闈放榜,葉長生名列其上。
十里村出了位貢士,可謂大事, 一時間熱鬧至極, 全村慶賀。
千堯自然也去恭賀,還給他帶了一套文房四寶作為賀禮。
葉長生看著裡面的羊毫湖筆和澄泥硯,有些驚訝地問道:「你這是發財了?」
「是啊。」千堯大方地承認。
然後就聽葉長生打趣道:「何處發的財?帶我一個。」
「夢裡。」
葉長生被他逗樂,笑吟吟地收下了他的賀禮, 「那下次做夢時記得帶上我。」
「一定。」千堯說完後便準備和他一起出去吃酒, 然而沒想到剛一起身就見葉長生突然有些好奇地看向他腰間掛著的玉牌。
這塊玉牌是今年他生辰時岐岸送他的壽禮,說是開過光的,常常佩戴有利於身體康健,八方來財。
千堯原本其實是不信這些的,但說這話的是岐岸。
他是皇帝,能給他的東西開光的一定是大師,因此千堯立刻便信了,從那之後幾乎日日佩戴。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葉長生盯著這玉牌看得太久,讓千堯莫名覺得有些奇怪。
果不其然, 下一秒就見葉長生直起身子一臉戲謔地看向他, 「老實交代,看上哪家姑娘了?」
「你胡說什麼呢?」千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連忙否認道。
然而葉長生明顯不信, 「怎麼?還想繼續瞞著我?這有什麼不好說的?難道是男的?」
葉長生越說越覺得合理,「所以你才不好和我說, 畢竟你以前可是以不好男風的藉口拒絕過我。」
葉長生說著又低頭看了那腰牌一眼,「還真是,這有什麼, 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你若是真的遇到了心儀之人,我定是第一個祝賀你的。」
「真的沒有,你別胡說。」千堯還是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能明白問題肯定是出在身上這塊玉牌上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葉長生道:「還不承認?你這海誓山盟牌都戴上了。」
「海誓山盟牌?」根本不用葉長生解釋,光聽這個名字千堯便什麼都明白了。
「是啊,你這塊是海牌,山牌呢?在誰身上呢?」葉長生戲謔道。
還能在誰身上?
但千堯自然不能說,因此只能迅速編了個理由。
「我也不知道,這塊玉牌是……我之前去鄢都時淘來的,覺得好看就買來戴,我原本還好奇怎麼像是只有一半,原來還真的有兩塊。」
「淘來的?」葉長生聞言看得更加仔細,「多少錢淘來的?」
「……五兩銀子。」千堯隨口編了個數字。
「賺了,這明顯看起來不是普通的玉,在哪兒淘的?我下次也去淘一塊?」
「就一個小攤位,那老闆可能不識貨。」
「是嗎?」葉長生像是不信,故意一般拖長音調。
這個藉口著實編得一般,千堯自己都不太信,但還是硬著頭皮回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