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娜拿起手機確認時間,距離他離開公寓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拿行李需要那麼久嗎?
要是在古堡,她還能命令僕從幫忙去找他, 可是現在……
她握緊了手機, 要打電話問問麼?
可是那樣,他就會聽到她的聲音,知道她現在的焦慮與心虛。
她在客廳來回踱著步子,門「咔嚓」響動, 她立即走到門口。
洛克蘭推開門,看到她站在門口等她,似乎有些驚訝,身體還不由自主地往後仰了下。
「你站在門口做什麼?」
雪莉娜看他的表情如常,沒有皺著眉頭,紅眼睛也和平時那樣透亮,完全看不出生氣或是鬱悶的樣子,這才在內心鬆了口氣。
「沒什麼。」她小聲嘀咕,「你花了好長時間。」
「哦,我去買了你喜歡的甜甜圈。」他從懷裡掏出來,「我站在櫥窗前等剛烤好的,你看還熱乎著。」
她對他發了一通脾氣,他下樓去給她買好吃的?
雪莉娜更加自責了,一邊道謝一邊接過來。
甜甜圈帶著他的體溫,她都有點舍不得吃。
洛克蘭提著行李箱,放去臥室,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像個小尾巴。
他們的距離很近,他放下箱子,轉過身,雪莉娜低頭在吃甜甜圈沒注意,兩人直接撞上。
「你跟著我做什麼?」洛克蘭連忙往後退了半步。
雪莉娜捂著撞紅的鼻尖,眼淚都撞出來了,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聽起來多少有些委屈,「我想和你道歉,對不起,剛才我不該沖你亂發脾氣。」
洛克蘭雙手環胸,半倚著門框,「就這個?」
她快速思考了下,又補充道,「剛才打翻咖啡杯可能弄傷你了,也對不起。」
洛克蘭盯著她看了許久,看得她毛骨損然,難道還有得罪他的地方?
她和人道歉的經歷很少,更是不擅長察言觀色,只好向他投降。
「其他我應該沒有做錯的地方吧?或者你覺得我誠意不夠,想要我怎麼補償都可以。」
洛克蘭立即說,「不用了,我原諒你。」
這麼簡單就過去了?
其實他一直對她都很縱容,雪莉娜的良心又痛了些,想起他的傷勢,目光轉向他的手,「你是不是受傷了?」
「不是什麼大傷。」他放下手,背到身後,同時打算繞過雪莉娜。
她立即堵住他,攤開手掌,命令著,「把手給我。」
他不耐地皺了下眉,但還是聽話地伸出手,像是訓練有素的寵物狗,乖乖把爪子搭在主人手上。
虎口處果然有一道長長的傷痕,已經貼了創可貼,但傷痕太長,從邊緣處露出來。
還有點輕微燙傷,從虎口到手腕都泛著紅。
「你還說沒事,這麼嚴重必須冷敷一下。」她小心地握住他,想要帶他去浴室。
洛克蘭用了些力氣將手抽回來,「我已經處理好了。」
雪莉娜想說只是貼了個創可貼而已,但抬起頭,卻看到洛克蘭的眉眼冷峻,只一瞬而已,卻讓她莫名難受,那句話堵在心口說不出來。
「我很累了,想早點睡覺,可以嗎?」
這麼幾個月,還是頭一次聽洛克蘭說自己累。
「當然可以。」雪莉娜讓開路。
晚上洛克蘭睡在書房。
這段時間在古堡,他們一直同床而眠,雪莉娜本來還猶豫要怎麼讓洛克蘭去書房睡,沒想到他這麼自覺。
她反而有些不適應,翻來覆去睡不著,胡思亂想後,忽然有了兩個新發現。
其一,她的彈簧床實在太大太空太冷,她只能蜷縮著保暖;
其二,她想要的不是洛克蘭的口頭原諒,她想要恢復之前的關係。
之前什麼樣的關係呢?
剛結婚那樣似乎太冷漠了,回古堡的那段時間又太親密了,其實她也有些迷茫。
嗯……至少希望洛克蘭能正常一些吧。
第二天她和普羅米斯溝通起訴的事宜。
雪莉娜回憶昨天對峙的細節,那個男人可能發自內心覺得自己的行為沒有錯,所以有恃無恐,幾乎將事情的全部過程說出來。
原來他偶然看到雪莉娜擊潰學長的那幅畫,想要拉她一起畫黑暗派的繪畫,便伺機接近她。